他们一家人这样无奈又不甘的走了。
江志伟死后的一个月,我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不因为多怀念江志伟,而是被他家里人折磨的。
总算是把这一家子送走了,我辞掉了原来的工作,原来之所以做那份工作,是因为时间比较弹性,我有时间可以照顾两个孩子,可是江志伟死了,这个家的重担落在了我一个人的身上,我只能换一个工作,能尽量赚得多点的工钱。
正好有人要找保姆,给的薪水还挺高,因为我家里有两个孩子,有带孩子的经验,人家决定用我了。
于是我便开始了白天在别人家做保姆,晚上回家照顾孩子连轴转的生活。
好在这家夫妻两个人挺和气,都是老师,人也通情达理,开始的时候因为我太过劳累,在干活的时候打过几次盹,训斥了我两回,后来知道了我的情况,让我在他们家附近租了房子,减少来回跑的时间,知道我两个孩子都挺懂事的,便让他们晚上放学后来家里做功课,顺便一起吃饭,这样我又可以节省时间,又节省了一些生活费用,算是真正的缓解了我一部分的生活压。
可是随着两个孩子慢慢长大,开始学的学科越来越多,慢慢的还需要补课,补课费我是真的拿不出来。
我的东家两夫妻是老师,男主人是物理老师,女主人是教英语的,后来因为孩子长大了,生活成本太高,他们的收入除了雇佣的的费用,再加上生活支出,所剩不多,最后夫妻两个决定从学校离职,和朋友开办一个补习学校。
因为我在他们家里做的时间长,互相之间都很了解,孩子大了送到学校也不用我再照顾了,所以让我在他们开办的学校里帮忙。
因为我两个孩子的英语成绩都不是太好,所以我在帮忙之余,也会做下来听听课,也许是因为年纪大了,更容易学会归纳和总结,原本自己上初中时学不会的英语,现在居然全部听懂了,晚上回家,我居然看得懂孩子们的英语作业,还能给他们挑出了错处。
后来因为他们补习的学校办得好,要增加新的科目,我也免费学了许多,在法语老师和德语老师的课堂上,我把法语和德语的基本对话学了个七七八八。
看着我学习的这个劲头,而且还学得不错,补习班的法语老师和德语老师居然让我当他们的助教,而且工资也都多给我开了一份,我的生活算是真正的好起来了。
这样日子过了几年,我终于攒够了一笔钱,够在我们这座小城贷款买一个小房子了,当时我和儿子女儿都很高兴。
可是好日子没过几天,就在我以为我再过几年就可以还完贷款的时候,被查出了乳腺癌。
我老板知道了我的情况,让我先去做手术,手术费用他会给我垫付,到时候回去我还要给他继续工作。
我庆幸我的老板夫妻是好人,我做了手术,没等恢复好,就回去工作上班了。
当时老板和其他的几个老师都劝我说要好好休息,我对他们说没事,在这里工作又不累,做助教打扫卫生起我我以前在饭店做服务员、后厨做杂工之类的事情不是轻松太多了。
大家也没有多劝我,毕竟这是自己的选择。
拖着这个病恹恹的身体,我又在那个辅导中心干了两年,把欠老板的钱还清了,后来因为老板给我办理了五险一金,我的房子的贷款也算是还完了,我手里还小小的存了一笔钱。
正当我为自己手里有了一笔小钱,暗自高兴的时候,我的癌症转移了。
这次病势来得十分突然,不到一个月,我很快就不行了。
正在我弥留之际,我的父母和我的双胞胎姐姐来到了我的病床前。
我的母亲坐在我的床边,看着病入膏肓的我,拉着我只剩皮包骨的手说道:“小瑾啊,你也不要怪爸妈不管你,其实你根本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我们两个只生了一个女儿,就是你姐姐,而你是当年同一个病房里另外一个人家的孩子,他们家已经有了三个女儿了,你是第四个,他们说当时如果你是个男孩儿,他们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交上罚款,可是你是女孩儿,他们实在是养不起了。”
听了这些话,我真的是十分震惊,不过随即也就释然了,原来我不是这个家的孩子,难怪他们总是偏向官瑶,不是亲生的,一切都可以理解。
“我和你爸都是有工作单位的人,那个时候也不允许我们要二胎,我们虽然没有什么重男轻女的思想,可是也想要两个孩子,毕竟一个孩子太孤单了,所以想着如果能有两个孩子也是个伴,当时在医院里条件不好,管的也不严,所以找了找人,就把你抱过来,当成双胞胎来养!”母亲轻抚着我骨瘦如柴的手,满脸愧疚。
“把你抱回来以后,开始的时候还挺开心的,可是你们两个在一起,一个哭,另一个也哭,当时我和你爸爸虽然都有工资,可是那时候开的都不多,一下子养两个孩子,生活压力一下子变大了,我突然间就觉得烦躁得很,所以,就觉得你是多余的那一个,心里慢慢的就开始偏了,总想给自己亲生女儿多一些,让你受了委屈。”
“这么多年,你不回家,有事也不跟我们说,我心里还在怨你是白眼狼养不熟,全当我白养你一场,也不知道感恩,直以前一段时间我也是这几年退休了,认识了一个老姐妹,她是搞心理学的,我把心里的不满和她说了,她跟我分析了当时我的情况,说我当时很有可能是得了产后抑郁症,所以心里发生了变化,然后开始觉得是你拖累了我,才会对你产生那种厌烦心理,才会对你那样,后来我也细想想,是啊,你一个小娃娃什么也不懂,我为什么要把我对你的不满发泄在你身上?只是我当时并没有意识到那些,才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