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殿下,这次随同正君回来的那些人都被皇上下令抓进天牢里面去了,殿下可要查一下?”
皇帝虽说对洛家十分忌惮,但是这次到底是洛屿回来成亲的,结果在京郊外折了双腿,这件事情不管是意外,还是认为,都是要给洛家一个交代的,只是她们知道的,这件事情,就算皇上现在重视,但是最后都只会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顾锦棠听到后,面上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随后她平淡的说道“去查一下吧,看看是那两个谁动的手。”
“诺”
顾锦棠又交代了一些事情后才转身回到屋里,等她来到床榻边的时候,洛屿已经睡着了,这是这一觉,洛屿却睡得不怎么安稳,顾锦棠伸手轻轻在他的小脸上碰了碰,随后去偏屋洗漱了一番,这才又重新回到床边。
屋内的红烛未灭,屋外依旧下着大雨。
顾锦棠就这么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洛屿。
她的小少年本应该是那打破世俗遨游天际的鹰,可却因为她,生生的被人折断了翅膀,他的心里怕是不知有多怨,多恨。
顾锦棠躺在床上,却没有半点的睡意,她心里惦记着洛屿的双腿,怕出了什么事情,可有些时候越担心,越会出事儿。
*
洛屿自从断腿后,除了痛晕过去,他就一直都没闭上过眼睛,只要一闭上,他仿佛又回到从马上掉下来的那日。
双腿的痛,还有心中的不甘。
他都不知道他是如何度过今日的,而此刻,他的身边躺着他那位名义上的妻主。
洛屿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他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看待他与顾锦棠的这场就是个笑话的大婚,大婚这日,他的妻主没有来拜堂,显然是不满意这门亲事的,甚至是嫌弃他是个残废,可当晚,顾锦棠就为他端水洗脚,还与他说了那么多话。
每一句都都是在安慰他,而且还说的那么小心翼翼,明明就是没有希望的事情,可她却说得那么的信誓旦旦。
他应该相信这位三皇女殿下么?
他的这双腿真的能好么?
享受过肆意和畅快,他又怎么会甘心余生就在那轮椅上度过,他又怎会甘心别人说成是个废物。
明明他也上阵杀敌了啊,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为什么要夺去他的双腿呢?
洛屿又想到了顾锦棠,他十三岁后就去了玉关城,一直生活在那儿,后来上了战场,他懂了很多,尤其是在看人的时候,他知道有些人根本就不像是表面看得那般,而这种念头在他看到顾锦棠的时候就有所感觉,在听到顾锦棠的那句话后,不知为何洛屿心里是有些相信顾锦棠的,可他明明是第一次顾锦棠才对,可是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感觉呢?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洛屿就感觉到他那被银针封起来的双腿开始发疼了,钻心蚀骨的疼,疼到洛屿恨不得用到刀将双腿都砍了,可现在他什么都做不到,虽然是能感觉到疼,但是他却没有办法挪动身体,洛屿疼得双眼发黑,他死死地咬住抱在怀里的被褥,一张小脸惨白,豆大的汗水混杂着眼泪打湿了枕头。
他浑身颤抖着,甚至连身边顾锦棠何时醒来的都不知道。
*
顾锦棠原本是闭着眼睛,可她敏锐的察觉到身边人儿微微颤抖,她没想到那银针的效果这么快就失效了,顾锦棠忙起身往外走去,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就这么穿着一袭寝衣打开房间出去了。
她一路去了偏屋,将已经睡着了的汪石从床上挖起来,扯着她的衣领就将人拉到主屋的外面,听到屋内传来的压抑的声音,顾锦棠立马松手,开门就冲了进去,脸上满是着急和担忧。
“阿屿乖,别咬着自己,受不了就咬我,阿屿。”
顾锦棠忙将床上的洛屿小心翼翼的抱在怀中,她伸手捏住洛屿的下颚,微微用上力气迫使他将已经被咬得出血的下唇给拯救出来了,随后她将自己的手臂放在洛屿的嘴边,已经疼得神志不清的洛屿哪儿还有之前那般生疏,他双手抱住顾锦棠的手臂,张嘴一口咬了上去,顾锦棠闷哼了一声后,她冷眼看着还站在那儿的汪石,“你若是再不过来,本殿就派人去见你的那个药园子给烧了!”
“这不是第一次见到殿下如此失态么,一时间没忍住就看了看。”
汪石忍不住看了眼顾锦棠怀中的这位新过门的小夫郎,生得确实不错,娇娇小小惹人怜爱的,不过汪石还是听说了一些,这位新过门的小正君可是上得了战场的,随后,汪石的目光挪到洛屿那正在流血的双腿上面,她走过去半蹲在床边,从随手提着的药箱里面拿出一个布袋子,打开后里面是一排密密麻麻的银针,汪石取出两根眼睛都不带看的,直接上手。
洛屿浑身再一次颤抖,他咬着顾锦棠手臂的牙齿又用力了一些,只是到这个时候洛屿依旧强忍着没有让眼眶里的泪水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