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孙建伍就后悔了,真不如当初在拘留所答应了白亮的请求。给他当保镖,也好比自己因为不知道干什么而发愁。
坐了一路公交,孙建伍和老王在家属院的门口分了手。
因为孙建伍的家也是离县里太远,再一个老张头也不愿意看着自己宝贝徒弟在外面租房子。所以老家伙儿就让孙建伍,暂时先住到他们家去。
进门的时候,孙建伍看见了老张头和宋金海在小院里下着象棋。
看着老头因为一个棋子和宋金海吵的面红耳赤,孙建伍就憋不住想笑。
对于自己师父的棋品,他这个当徒弟的,还是心里有数的。
除了下棋时嘴里不停叨叨个没完,给对手一个心理折磨以外。什么缓棋、悔棋,就没有这老东西不干的。
“老东西,我记得五步以前,我就用炮打光了你的马。我问你,现在你手里的马是哪来的?”
”放屁,谁看见你打我马了?再说了刘邦和项羽争天下的时候,谁他妈就牵两匹马出去?就这点兵力还想一统天下,坐稳金銮宝殿,那纯扯王八蛋!”老张头说道。
孙建伍算是听明白了,老张头这是下不过宋金海,又偷偷摸摸偷棋子了。
宋金海也是没惯着老张头,一指老张头屁股后面:
”老东西,你把屁股抬抬,我怎么看见你他妈凳子底下还有个炮呢?”
听着他们俩对话见了火气,孙建伍走过去和起了稀泥。
“师父,科长,你看你俩都多大岁数了,还因为两个棋子吵吵的像个小孩儿。赢一盘输一盘,都看开点。主要就是娱乐嘛!”
正说话间,胖刘姐端着一盘洗好的苹果,从屋里走了出来。
放下了手里的苹果,胖刘姐单手掐腰,就数落起了老张头和宋金海。
“还亏小伍子说你俩,都多大个人了,为了那三车两炮的呛呛个没完?这一大晌午,满院子就听你俩大呼小叫的了。知道的,是你俩下棋。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家要招兵买马打长春呢!”
老张头让胖刘姐骂得“嘿嘿”一笑,放下了手里的棋子,嗔怪到:
“娘们儿家家的,你懂个六。这下棋可不就是男人间的战争吗?想当年要不是我爹看的紧,靠着下棋,我都能赢它二亩地去。”
胖刘姐翻了老头一个白眼,接着对孙建伍说道:
“小伍子,你上午去厂里办手续,办的怎么样?还顺当吗?”
摘下了挎包,孙建伍刚想拿起盘子里的苹果,就被老张头狠狠地打了一下手。
“说你多少回了,吃东西先洗手。”
“哪儿都有你!伍子,你别听你师父的,该吃吃你的。就他一天瞎干净,刚才自己上完了厕所,手都没洗就去抓茶叶沏茶水。”
对面坐着的宋金海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一听到胖刘姐说完,一口茶水就吐了出来。
“老鸡巴登,我说你这茶水怎么一股怪味儿。你他妈告诉我说,你怕茶叶坏了,你往里面放紫菜了。你告诉我,谁家茶叶里面放紫菜!”
“金海,不是我说你,什么时候你都不淡定。人家和伍子唠正事儿呢,你扯什么紫菜、海带的。伍子,你说说回厂里他韩国勇没难为你吧?”
宋金海让老张头打了一个岔,气鼓鼓地坐在凳子上生着闷气。
孙建伍啃了一口苹果,掏出了挎包里一沓子钱扔在了棋盘上。
“七年半的工龄,加上补偿一共给了我四千三。”
“四千三,也不错了。这韩国勇真是学仁义了。”
看着棋盘上厚厚的钞票,刘姐还觉得挺不错。
“仁义?这钱是我自己争取回来的!我要是不急眼,韩国勇还给不了我这么多呢!”孙建伍义愤填膺地说道。
“嗯?怎么回事?”
听孙建伍的话里有话,老张头和宋金海都是眉头一皱。
扔下了手里的苹果核,孙建伍把今天在韩国勇办公室里揍了刘文光,逼着韩国勇给大伙儿分了黑钱的事儿,和老张头宋金海他俩学了一遍。
“韩国勇这个狗东西,化肥厂早早晚晚得黄在他手上!”
猛拍了一下棋盘,宋金海气的破口大骂。
老张头这回倒是出奇的淡定,点上了烟卷没说话,就是吧嗒吧嗒抽着烟。
良久,撵灭了烟头,老头问着孙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