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建伍眼睛一瞪,刚想张口。
“孙建伍!你来一下!”
喊他的是宋金海,而宋金海的旁边,站着厂工会的韩副主席。
听到喊自己名字,孙建伍收起了脸上的怒气,调整了一下情绪,转头走了过去。
“宋科长,您叫我?”
“哦,不是我找你,是工会韩主席找你。”
“你就是孙建伍啊,复转军人,小伙子不错。和锅炉房张师傅学手艺,能吃苦,不错……不错……”韩主席笑眯眯地看着孙建伍,话说完,伸出手,要和他握手。
孙建伍赶忙和韩主席握了握手。
刚想说话,就听韩主席抽出手来,又说道:“小伙子,工作干得好,但也要遵守劳动纪律。咱们厂虽然不比部队,可是条条框框,还是得有人遵守不是吗?那刘文光也是包装车间的生产骨干,不过就是在男女恋爱问题上有点极端,你别和他一样。你们年轻人,打过了,闹过了,不要放心上。”
这话看似轻飘飘的,不过到了孙建伍的耳朵里,就像一块石头压在心尖上。孙建伍感觉韩主席说的话,依稀的透露着对自己的不满意。
看孙建伍半天不说话,宋金海拍了他一下肩膀。他让孙建伍先回去,顺便领着他师傅老张头,抓紧去厂医务室看看。毕竟年纪大了,挨了刘文光那混球的打,真是伤筋动骨可不是开玩笑。对于刘文光挑衅打架的事,厂子会给孙建伍一个交代。
回去的路上,不少人对孙建伍指指点点,也有许多不认识的工友,主动和他打起了招呼,这让孙建伍颇有点意外。
走到锅炉房的门口,就听见自己师傅咿咿呀呀地喊着疼。
“哎哟,你慢点……这是脸,不是屁股,你使那么大劲干什么?”
“呸!你个没良心的,你以为人家愿意给你上药?你个老东西,人家年轻人打架,你逞什么能?瞧瞧这脸,让人打得像猪脑袋一样!不是我说,小伍子怎么惹上刘文光那个坏蛋了?”
孙建伍听出来说话的人,一个是张师傅,另一个是食堂的打饭工刘姐。敢情自己师傅应该是和刘姐好上了,孙建伍捂着嘴,偷偷地笑。
“娘儿们家的,你懂个六?今天要不是我,小伍子得让刘文光那帮兔崽子揍死!你别看小伍子部队回来的,就他那白净的样儿,还不如我这个老棺材瓤子。”
刘姐一扭头,放下手里的红花油:“就你能!你再厉害,也是老小子一个了,挂了霜的老黄瓜种子还能硬哪儿去?”
“我硬不硬,你不知道啊?”说着,张师傅拍了一下刘姐的屁股。
“别闹,一会儿再让别人看见!”
这一巴掌拍得刘姐是满脸羞红,拍得老张头是心猿意马,没羞没臊。
“咳…咳”
孙建伍假装咳嗽了几声,屋里的刘姐“腾”地一下子把手从老张头的手里抽了出来。
“刘姐,师傅,你们都在啊!师傅,你怎么样了?没伤到吧?”
老张头看了一眼刘姐,尴尬地笑了笑。
“没事儿,没事儿,就是岁数大了,冷不丁地一伸手,就抻着了。这不让你刘姐,帮我贴副膏药。”
“嗯,嗯,小伍子…唉…我就是帮你师傅贴膏药,别的,俺俩可啥也没有…”看着刘姐臊红的脸,孙建伍哈哈大笑,随后说道:“我说刘姐,你和我师傅正大光明地谈恋爱,怕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