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南秧娘劝道,“先别急。——你们小两口,碰到这种事情不找我商量,吵吵什么呢。往后的大风大浪多着呢,这样怎么过日子?我见多了夫妻俩来求诊的,遇到困难要心平气和地互相商量才能解决问题嘛,争来吵去有什么用?——不过,我觉着娆妹妹说得有道理,无极丹这条路恐怕行不通。”
“你探过无极丹的成分?”叶寒川问。
“那是,”南秧娘不无骄傲地说,“我好歹也是个耍药的,无极丹这种稀世奇丹摆在我面前,我不得探究一番?无极丹之所以能在入腹之后重新凝结而出,是因为它由妫姑子的气血提炼。这种炼法不仅经年累月,而且折寿折元。你不是说妫姑子一直很虚弱吗?恐怕这就是原因。所以,娆妹妹说得没错,你就算找到配方,也无法再制成无极丹。更别说里面还有几味上古龙髓,那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叶寒川沉默下来。
“这也是为什么娆妹妹无法凝结无极丹,”南秧娘接着说,“既然是由妫姑子的气血提炼,自然也只有受过妫氏药功的人才能凝结,你叶寒川可以,那什么竹可以,九灵也可以,唯独娆妹妹不可以。”
“那……”千娆问,“或许可以用我的血重新提炼出无极丹?”
“别说傻话,”叶寒川马上说,“无极丹早已枯竭殆尽,这才是根本原因。”
南秧娘却不置可否,说道:“你们也不用气馁,无极丹虽然无法复制,但它压制金眼的方法我们可以学。”
千娆燃起希望,忙问:“怎样学?”
“就像我以前说过,金眼发作时全身的精气内力都会汇聚到双眼与四体,对神志的掌控不复存在,最原始的暴戾因而成了行动唯一的准则。而无极丹作为无所不能的灵药,硬是将一缕精气守在神志中。我们只需想想,还有什么方法能强行守住一星半点精气。”
“什么方法?”千娆问。
南秧娘转转眼珠子,又望望叶寒川,说:“既然你叶寒川如此能耐也办不到,那只能借助一点外在的力量。”
“什么外在力量?”千娆又问。
“所谓外在力量,”南秧娘捻起示指与拇指,“就是在体内种一点东西。”
“什么东西?”千娆问。
南秧娘却不答,转而拍了拍叶寒川的肩膀:“我最近研读姜榆留下的那本手札,可有心得呢,你要试试吗?”
叶寒川似乎已经猜到了她的想法,点了点头。
“到底是什么?”千娆又问。
“山人自有妙招,说破可就不灵验了,”南秧娘神神秘秘地说,“你只需告诉我,把叶寒川交给我,你放不放心?”
千娆看看叶寒川,略一犹豫,说:“交给姐姐,我自然放心。”
“那甚好,”南秧娘拍了拍手,“真没想到,我还能做一回和事佬。——那,今晚就跟我走吧。”
“啊?”千娆不舍道,“今晚?”
“就今晚,”叶寒川说,“我跟你走。”
千娆瞪他一眼,说:“我也去。”
“娆妹妹就别去啦,”南秧娘却说,“你带着个毛孩子,吵嚷得很,我怎么专心做事情?还是得委屈你一个人在这山上待一阵子。我教阿陶时常来看你便是。”
“你放心,”叶寒川也说,“我会尽早回来。”
“什么时候?”
“短则一两月,长则半来年,”南秧娘说,“终归会把叶寒川完完整整地还给你。”
说完像是害怕千娆继续纠缠似的,挥了挥手大步往门外走,一面嘴里嘀嘀咕咕地说:“这回可有得我忙了,好多药材器具得准备,从古家得来的那只药陶终于能派上用场……”
叶寒川望千娆一眼,抓起桌上的琵琶锁就要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