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川望宣湛一眼,脸色也阴沉了下来。两人经过宣湛身旁时,宣湛开口了,声如洪钟,中气十足:“你手里拿着什么?”
“何必多问,”叶寒川说,“左右是你拿不到的东西。”
宣湛的眼角突地一抽,棱角分明的脸上爆出分明的憎恶与恼恨,他绷紧全身,握紧拳头,同时飞快计算着胜算。但最终,他什么也没有做。
“宣湛,你从来不自量力,现在功力进益,这自知之明倒是一并长进了。”叶寒川说道,意有所指,“如今你已是武林中的强人,我奉劝一句:适可而止。”
“如果不呢?”
“那我,会在适当的时候——杀了你。”叶寒川口吻平淡,却又偏偏教人无法怀疑。千娆在旁听见,都不由暗抽一口凉气。
宣湛的脸瞬间因为惊怒而扭曲起来。后面的宣沖按耐不住就要拔剑,被宣源按了回去。
这时,在一片惊愤的脸庞中,千娆注意到了一张格格不入的脸。这张脸上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惊恐,唯有满面狂喜。这张脸上一对明亮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千娆看。
叶寒川拉住千娆,出门而去。
两人离开古月坊,屋外已是满天繁星。一个人影从一条巷子里走了出来,白衣翩翩,风度卓然。
“好一手釜底抽薪啊。”那人看看叶寒川手中的锦盒,说。
“宣家狂妄自大也就算了,”叶寒川说,“没想到你端木不尘也想来送死。”
“金眼这么大的热闹,我怎么说也要来凑凑。”端木不尘说着,玩世不恭的脸忽然变得正经起来。“妫氏呢?”他问。
“死了。”
端木不尘闻言,沉重地叹了口气。
“看在妫姑子的份上,”叶寒川说,“我提醒你别去招惹金眼,你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他永远销声匿迹。”
端木不尘心中一凛,这两年来,金眼一直都是武林中最大的谜团,对于金眼的来历江湖上不曾有哪怕只言片语的讯息,但叶寒川这话听起来竟似乎对金眼的来历有所知情。“为什么?”他问,“金眼到底是什么人?”
“像他这样的行迹,”叶寒川的声音阴冷得可怖,“——你觉得他是人吗?”
端木不尘皱眉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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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寒川却不再多言,带着千娆转身离开,独留端木不尘在暗夜之中困惑不已。
两人离开古月坊,走出德水镇,叶寒川忽然说:“你还要跟到什么时候?”
千娆吃一惊,跟着叶寒川回过身,只见一位少年从一棵树后露出身形,笑嘻嘻地走来。
“师父,千娆,”他说,“还认得我吗?”
千娆仔细看看,这少年十八九岁年纪,长着颇具宣家人特色的端正的脸孔,只是脸上多着几分顽皮与清朗。
千娆认出来,这是宣沛,是她腰间玉佩的主人。
宣沛看见千娆腰间挂着他送的玉佩,开心得几乎要蹦跳起来,说:“千娆,没想到竟然在古家见到你。那年启城的武林峰会,你怎么没有来?”
千娆看他莫名的热忱,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叶寒川问:“你来做什么?宣湛呢?”
“我偷跑来的,我大哥不知道。师父,你们要去哪里?我跟你们一道。”
“为什么?”叶寒川眯起了眼。
“我就——想跟你们一块儿走。”
千娆暗暗好笑,心想:这宣沛,六年前死乞白赖跪在地上要川哥哥收他做徒弟,现在更好,没来由的就要赖上来。
“不行。”叶寒川说着拉了千娆掉头就走。宣沛遭了拒绝倒也不灰心,满不在乎地跟在后面。
突然,叶寒川反手朝宣沛脖颈劈去,宣沛慌忙格挡,还没抬起胳膊,颈侧已吃了一掌。他眼前一黑,便往地上倒。昏懵中他本能地想要拔剑,却发现剑鞘中已空空如也,紧接着两腿间一凉,他那柄剑已插在他两腿间“嘤嘤”乱颤。
“再跟来一步,”他听见叶寒川说,“卸了你两条腿。”
宣沛被打得眼冒金星,一时间起不得身,干脆躺倒在地,听着二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回到南秧娘住所时,南秧娘正坐在院子里干等着,看叶寒川提着个盒子回来,她喜从天降,忙将两人迎进屋。
打开锦盒,捧出里面的陶罐一番打量,南秧娘连连点头:“货真价实啊,不愧是你叶寒川。”
阿陶赶紧凑上来,问:“那我的蛊是不是就可以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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