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发出一片嗤笑声,端木不尘亦嗤笑道:“既如此,我便与你练练掌法。”说着就要将剑抛与旁人。
“不必,”叶寒川道,“你刚才已比过一场,气力总有损耗,你就持剑和我打,不算你占便宜。”
千娆闻言,几乎气晕过去。台下众人也纷纷摇头,都想这少年实在不知天高地厚,端木不尘是刀剑双绝的独子,剑法精湛非凡,要空手与他的剑比,普天下也不知几人敢为之。
端木不尘没想到这无名小子不仅敢指名自己,竟还荒谬到这个程度,真是完全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他气极反笑:“你可别后悔。”暗打主意,要将这猖狂小子狠狠教训。
叶寒川冷冷回敬:“你可把剑握稳了。”
端木不尘再无二话,挺剑刺来,他有心速战速决,招招刁钻,咄咄逼人。叶寒川并不正面迎击,只是闪避。
台下众人本以为实力悬殊没什么看头,倒不料渐渐看出名堂:这少年虽然只会闪避,但总在端木不尘周身盘旋,在其凌厉的剑法之下,不曾有一步退却。他的身形出奇灵动,变幻莫测,转瞬间二十余招过去,端木不尘竟连他的一片衣角也没沾到。众人逐渐对这少年刮目相看。
端木不尘没想到轻易攻取不下,不免有些焦躁,但他毕竟是名门之后,颇通应变。他剑锋一转,使出一套四平八稳的剑法,与叶寒川细细周旋。他这一套剑法疏而不漏,一招扣一招,像收网一样慢慢收拢,渐渐的叶寒川已无可闪避之处。他又一味只避不攻,眼看必输无疑。
叶寒川被逼到绝处,终于出掌来击。端木不尘本已在收网之际,这时看对方无知至此,竟敢以肉掌与他的剑锋纠缠。他心念一动,调剑迎刺,打定主意不在对方掌心刺个透明窟窿,也要在其臂膀上留道鲜红口子。
叶寒川似乎早料到这一招,他不避不闪,以肉掌掠着剑身,在剑身上出指一弹。众人看得眼花缭乱,都想这憨傻少年的半只手掌怕是保不住了,却听“叮”的一声,端木不尘一柄宝剑竟断作两截,掉在地下。
端木不尘不由大骇,他以剑比掌,如今剑已断,他已经输了。
但叶寒川毫无收手之意,紧接着一掌击向端木不尘面门。
这一掌实灌十成内力,掌风如吼,一时间,众人皆骇。一骇端木不尘性命不保,二骇这无名少年竟身怀这等惊人内力。
端木坤救子心切,猛地跃上台,他本称刀剑双绝,这时却无时机拔刀出剑,也是迅猛一掌击向叶寒川。
叶寒川回掌来迎,一壮一少生生对了一掌。叶寒川飞身退后,突然一口鲜血吐出。而此时的端木不尘早已惊得面色煞白,他虽身经百战,但方才实在生死边缘,任他再有定力,也难做到面不改色。
千娆本已看呆了,这时“呀”地一声惊叫,奔上台扶住叶寒川,惊悚地发觉他的胳膊在止不住地打颤。
敖不屈、荀不移紧接着跃上台。“狂妄小子!”敖不屈喝道,“较场比试,点到即止,怎敢下杀手!”
“谁下杀手了?”千娆也不甘示弱地叫起来,“难道有谁死了吗?我川哥哥自然收放有度,倒是你们以多欺少,以大欺小,伤了我川哥哥,还血口喷人!”
台下众人更是惊诧,都想今天真是开了眼,见到端木不尘被人赤手空拳击断佩剑也就罢了,竟然还见到这样一个十一二岁的娇女娃敢与敖不屈叫嚷——敖不屈那是武林中出了名的手段硬脾气暴,除了他师父端木庄主,谁在他面前不是软着声气?
敖不屈倒有些措手不及,无言以对:一来自恃身份,不愿与个女娃争论;二来如果辩称“若非师父出手,师弟已然毙命”云云,实在太损自家颜面。
“后生,”端木坤这时问,“你叫什么名字?”
“叶寒川。”
台下众人交头接耳,都没听说过叶寒川是谁。
“好一个叶寒川,”端木坤又问,“你师出何门?”
叶寒川不想牵扯惊奇谷,只是说:“我没有师父。”
“胡言!”一旁的敖不屈又喝道,“没有师父,如何学的功夫?”
“就是没有师父!”千娆跟着也叫起来,“我川哥哥难道还会骗你们?你们让比试,我川哥哥也已经比了,你们不服输便伤了他,这时又问东问西,逼问什么师父。你们……”
“阿娆,”叶寒川制止道,“不必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