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娆一听很有几分道理,不由犯了怂,重新拾起筷子,说:“寒川哥哥你功夫好,用不着我出头。”
叶寒川坐了下来:“我开个玩笑,没少什么。”
“啊,你……”千娆语噎半晌,噗呲一下笑出来,说,“寒川哥哥你学得倒快。”
午后,叶寒川又往水潭去了,千娆独自一人,百无聊赖地在叶寒川的屋子周围瞎转。
山中的落英花瓣雨还在继续,红色的花瓣前赴后继地落到地上,远近都充斥着接连不断的悉悉索索的声响。千娆拄着拐杖,缓缓地在花瓣雨中穿梭,只觉这花瓣雨就像一个美丽的牢笼将她网在其中。她不由得疑惑,心想:寒川哥哥年复一年地独自个儿待在这里,就不会寂寞吗?
正出神,忽然“咚”的一下,什么东西击中了她的拐杖,千娆“哎呀”一声跌扑在地。
“嘿嘿。”林子某处漏出两点细小的笑声来。
千娆坐起,四下张望不见人影。她虽隐隐担心是庄里人找来了,但她被戏恼怒,顾不得惊疑,怒喊一声:“谁呀?!”
“我呀。”一个娇俏的声音回道。
千娆愈怒:“你是谁?”
“我呀——我是鬼!”
千娆虽然怕鬼,但也不是瞎怕,喊道:“大白天的,我看你是个胆小鬼,你敢出来吗?”
那娇俏的声音“呵呵呵”笑起来,说:“我就是胆小鬼,我就不出来。”一边说,一边不停地用碎枝条、碎树皮对着千娆头上打。
千娆躲闪不了,又回击不了,哪受得这窝囊气,声嘶力竭地喊起来:“川哥哥,川哥哥!”
本以为隔得远,叶寒川未必听得到,没想到,喊没几声,叶寒川的身影当真从林子里显现。碎枝条、碎树皮终于不再打过来,四周又只剩下花瓣雨的悉索声。
叶寒川将千娆扶起,对着林子说了一声:“还不下来?”
然后,一个娇小的黄色身影,随着红色的花瓣雨从落英树上飘然落地。只见她年纪与千娆相妨,圆脸杏眼,梳一对扑动的朝天髻,着一身嫩黄色的短衣裙。她个头小小的,却指着叶寒川拿腔拿势地说:“川公子,原来是你把娆小姐藏了起来,倘若被谷主夫人发觉了,瞧你有好果子吃。”
千娆正气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急败坏地把碎枝条和碎树皮从头发里揪出来,听她这般说,愈是气恼。她认得这丫头。这丫头叫做阿陶,是几年前宋简柔从谷外带回,做了宋简柔的使婢。宋简柔极少到庄子里来,这丫头倒隔三差五就到庄子里来转悠,凭着一点身手,最喜欢戏耍庄子里的孩童。千娆不是个好惹的,以往不曾吃她捉弄,不想如今落了难,被她逮着机会。
不等叶寒川说话,千娆就不甘示弱地说:“姨娘说了保密的,倘若庄里人知道了,就是你说了出去,瞧姨娘不责罚你。”
阿陶听了,眼珠子一转,赔笑脸说:“我哪敢说出去啊,娆小姐只管放心。瞧,主母看娆小姐的衣裙划破了,叫我先拿两件来给娆小姐换洗,等下个月庄子里开月市,我再给娆小姐挑几件好的。”说着举起手中的包裹。
“什么破烂衣裳,”千娆伸出手,“拿来我瞧。”
阿陶笑嘻嘻地走过来,千娆假意去接包裹,趁机举起拐杖去打阿陶。阿陶一下闪到叶寒川身后,嬉笑道:“嘻嘻,没打着!”
千娆愈是气恼,一瘸一拐地追着打,阿陶有意逗她,也不逃远,就在叶寒川身旁躲闪,千娆怎么也打不着她,气得跳脚直叫:“川哥哥你抓着她,抓着她!”
叶寒川果然伸手攫住了阿陶的臂膀,千娆看机会来了,举起拐杖对着阿陶劈头打下去,阿陶“呀”地一声惊叫,抱住了头。
只听“咚”一声,拐杖却打上了叶寒川的胳膊,原来叶寒川伸出一臂,替阿陶挡下了这一棍。
阿陶惊魂稍定,觉肩头力道松落,忙跳了开去。千娆心头怒火亦减,暗悔自己下手重了,忙说:“川哥哥,我是要打她,不想打你的,你痛不痛?”
叶寒川摇摇头。
阿陶没想到千娆这般蛮横发狠,一来受了惊,二来觉得没趣,说一声:“东西送到,我要回去给主母回话了。”怏怏而去。
千娆忍不住抱怨:“川哥哥,你为什么帮她啊?你看她仗着一点功夫那样欺负我。”
“我不是帮她,”叶寒川道,“只是你下手太重,恐怕她要头破血流,毕竟她不曾伤你。”
千娆听出责备之意,颇有些不服,但又不好意思发作,默不作声。叶寒川拾起打闹中散落的包裹,往屋子走去,千娆拄起拐杖在后跟随,走出几步,突然发觉腿上的伤口疼得厉害起来。她心里气恼叶寒川,咬牙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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