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如何使得,我不过是一宫婢出身……”
“你比这世上的女人都厉害的多啦,不但什么都会,而且在洞悉世事上比我要强得多。我眼界有限,教养女孩又不能如男孩那样随意着糙养。你这一身学问才干若是没传下去才叫可惜,我是糟老太婆,半叫入土,能学你一半就不错了。可你的武艺和其他本事却可以传给我的孙女。你对我家有大恩,我孙女做你的干孙女有何不可?”
花嬷嬷听了也有些意动。她年纪比邱老太君还大,虽然因为习武的原因,身体比邱老太君要硬朗的多,可若以后邱老太君一去世,她在信国公府里就会变得很尴尬。
她毕竟没有身契,又不是世仆,她是老太太的客卿,若老太太先她去了,即使李国公留她在府里荣养,她也没什么脸面留下来。
可是要她听着方氏的吩咐继续管家,她实在不愿给方氏这样的主母打下手。
花嬷嬷斟酌了一下,留下一句“日后再说吧,还得看国公夫人肚子里是男是女呢。”
这句话一出,就是同意了的意思。顾卿笑的更快活了,就连空气呼吸着都是香的。
所谓义亲,在古代可不是如同现代那样随口改个称呼就可以的,结为干亲以后,其实和亲生也没什么两样,尤其花嬷嬷没有子女,这关系就更亲昵了。
若方氏真有个女儿,教给了花嬷嬷教养,就算她下一刻死了,也能放心。
***
汾州。
灵原城外,新建的羯人大帐中,李钧遇见了他有史以来以来最大的危机。
他举目四望,所有的同僚上官全部都已经躺倒在地,竟是没有一个可以帮忙之人。
嘴巴甚毒的左少卿大人已经面色苍白,双眼紧闭,一动也不动了。
几位看起来十分强壮的译官和司宾更是人事不知。
虽说对面也倒下一片,可和他们这方比起来,还站着不少人。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他一个人撑到现在,已经算是既不容易了。
李钧谨慎地看着对面那一群人,他们各个都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他,随时准备让他倒下。
更有一面如朝霞的羯人女子双目如电,看着他的眼神越发狠戾。
他虽知道羯人女性的地位很高,却不知道高到可以出来见外客的地步。若知道这里有一个女人要与他争斗,他就不会兴致高昂的跟着左少卿大人来了。
这……这该如何是好?
不如求饶,两厢罢手?总还要有个人把这尸横遍野的同伴们给带回去吧?
想到这,李钧也顾不得面子了,他放下手中的东西,有些求饶地说道:“今日得蒙各位款待,实在是不胜感激。只是我们都喝得有些多了,不如改日再饮?”
那羯女看着他,轻启朱唇。
“*&*&(&&*…&……*&……………¥%#%¥#!~”(你怎么把酒碗给放下了?到了羯人的地方没有喝醉就是我们的失礼!)
李钧羯语学了还没两月,而他认识的苏鲁克和卢默等人已经全都醉倒在他的脚边。他勉力去听,也只听见这姑娘说的大约是“喝醉”、“酒碗”什么的。
这语言不通果真要命。
她的意思难道是说,不喝倒这些人,就不能回去?
可他喝了这么多久,腹中已经涨得不行,必须要出去方便一下。
“既然姑娘执意要我陪酒,那在下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在下须得出去方便一下,稍后再来,可好?”李钧脸都红了,若不是有个姑娘在这里,他早就对着这些羯人做个“嘘嘘”的姿势,也不需要废这么多口舌。
他迈着微醺的步子往外走,却猛听得身后一阵羯语传来,然后肩膀被人一按。
“**&……&¥#%#!”(这大帐就是给你们休息的,你没喝醉,怎么能走!)
李钧回头一看,顿时魂飞魄散,红疹从额头一直爬到了脖子上,瘙痒也随之而来。
“姑娘请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