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管家可不只是管府里中馈,还有长房名下的产业,包括各个店铺和庄子。
前世原主自打丈夫去世之后,自己也大受打击,虽然没有一病不起,但整个人的精气神也都消减了一半,原来的伶俐劲儿也没了,更多的重心还是落在了几个儿子身上,原本府里府外操持的服服帖帖的,后来府外的店铺和田庄也都放权交给了下人去管。
结果就是铺子接连亏损,几个庄子也被折腾的不轻,所谓的家生子照样背主,贪污克扣中饱私囊,欺压佃户草菅人命……不查的时候一切太平,一查出来就是大罪,什么都晚了。
那是在后年了,春旱之后又发生洪涝,清水县上游堤坝垮了,洪水淹了大片农田,百姓农人更是死伤无数。传言堤坝垮塌乃是因为贪污,此事上达天听,龙颜大怒,派来钦差调查,府城官员一推四五六,最终姚老爷子一个区区县令竟被推出去做了替罪羔羊。
墙倒众人推,连带姚家人都被清算,几个庄子又都查出欺压佃户强占民女等不法事。
最终姚家是交出了几乎全部身家,才得以脱身——这都算幸运的了,毕竟要按姚老爷子的罪名,那是要全家砍头的。可姚家人好歹保住了命,连几个孩子的功名也没被夺。
江岑不清楚这其中是不是有为了让姚老爷子好好背锅谈的条件,但就从这事儿就能看出,事情定有蹊跷。
想到这些,江岑心中便生起紧迫感。
好在这事发生是在后年,还有时间,她这几天也让人关注着堤坝维护的事情,最好是不要发生洪水冲垮堤坝的事情,就算真的无法阻止,也要尽可能把一切理清楚,搞清楚真相,日后才能把自家摘出来。
同时她也在清理整顿家里的产业,不得不说,姚家在宁安城是真的大户,一座老宅便占了好几条街,光是现在长房所居的院子,便是好几进的大宅院,六个孩子都有自己的院子,就连已经嫁出去的姚蓁蓁,她的院子都还留着。就这长房都还有空着的院子,大院子里还有楼阁亭台,回廊曲折,各种花木更是不必说。
零零总总打理起来,是真的下人远比主人多得多。光是下人房都是好几个院子。
江岑不只是把宋婉宁叫来了,实际上,她把两个儿媳妇还有两个女儿都叫来了——姚萋萋虽是庶女非她所出,但在礼法上来说,姚萋萋就是她的女儿,也只能叫她母亲。甚至因为姚萋萋亲生母亲只是通房连姨娘的位份都没抬,那是连声姨娘都叫不得的。
大女儿姚蓁蓁已经出嫁,现在也已经回了婆家,江岑计划着要把家里的女人都用起来,两个儿媳妇不用说,已经成亲本来就该掌家,江岑打算分给她们各自几个店铺,让她们自去打理。
两个女儿,姚萋萋还有两年便要出嫁,江岑也要让她学习掌管中馈,不然嫁到别人家容易被糊弄不说,啥也不会那也是去祸害人——这时代嫡庶分明律法森严,就算嫡出死绝了,那属于嫡出的家业收回族里或是上交衙门也不会给庶出,因而并没有那么多嫡庶之争。不管是原主还是江岑,更没有半点苛待庶出的想法。
甚至可以说,这时代大部分正妻会主动给男人塞女人——当然得是嫡子都已经有了的情况下。因为此时一来缺乏有效避孕措施,二来生产太过凶险,正室夫人们一旦有了嫡子,孩子立住了,便不会再去冒那么大的风险。而这年代又讲究多子多福,所以正室夫人们便会给丈夫送女人。
姚鹏举的柳姨娘和通房虽然不是原主送的,但也是经过原主同意的,生下的孩子也算是家里的成员,自然不可能因为隔了层肚皮就去打压或是怎么的。
小女儿姚菁菁,四岁开蒙,六岁也搬到了自己的小院子,就在主院的旁边,有自己的奶嬷嬷和一众丫鬟照顾着,平时江月娥要看女儿也方便。
想到前世姚菁菁的遭遇,江岑便打定主意这个女儿还是得搁自己身边看着。
本来嘛,把手头上那些事情分出去之后,她也有的是时间,不用担心会没有精力照顾孩
子。再说奶嬷嬷和丫鬟们都在,养在自己身边也不用她做亲娘的做什么体力活。
“今天把你们叫来,是我想着之前府里乱了那么久,下人们也都有些松散,如今还在孝期,却也不能这般怠慢下去,我打算好好整顿一下,你们父亲不在了,也不能让外人看着府里不像话。”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