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柳家和钱家也算是有亲戚关系,虽然柳姨娘的外甥女嫁的只是一个钱家庶子,可当初人家愿意娶这么一个小户女子那就是冲着柳姨娘来的,如今当然要找大柳氏这层关系了。
“我、我也没啥法子啊!你们也看到了吧,如今那姚家长房都在孝期里,大门紧闭,这里面的人不出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我也没办法啊!”大柳氏一拍双手就开始抹眼泪,然后又给出主意,“要不然就再等等,你们看,这虽说是守孝三年,可没人真能关紧房门过三年苦修日子的。等这阵热孝过了,那不就能找到机会了吗?”
“你倒是说得容易,如今着急上火的是我们钱家,你自是不用担心。可你也别忘了,当初那主意也是你出的,甚么叫两个小的先生出情愫,甚么生米煮成熟饭,那不都是你说的,如今倒是一推二五六,你靠着好妹妹便以为不关你的事了么?”
钱家太太恼怒,她对庶子本来就不喜,不然也不会给娶这么一个没爹的媳妇,要不是冲着姚家,她又怎会捏着鼻子认柳大姐这个亲家,只会占好处的,算得上什么正经亲家?
还以为能把她小女儿嫁到姚家去,他们钱家也算正式攀上了一门贵亲,谁知道姚家反应这么快,下手这么狠,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如今好几个铺子都要关门了。
她对大柳氏还能有什么好脸?
“你可真是把我们坑惨了,我告诉你,此事你若不想法子,你就等着你的好女儿跟我们一起吃苦吧!”
若只是姚家断了供货也便罢了,关键是这城里多的是见风使舵的人家,摸出了一点门道,看出姚家的态度,竟然紧跟着都不跟他家做生意,这可不就真是把钱家带坑里去了吗?
不然这钱家太太也不至于都威胁上了,再拖下去,钱家全家可真就得喝西北风了。
要江岑知道了也只会呵呵冷笑。
怪谁?还不是怪他们自己!不是他们说的钱老爷做生意失败,亏本欠了银钱吗?干脆就直接给弄成现实了,这不挺好的吗?
“亲家太太,你这是什么意思?”柳大姐就只得一个女儿,对这个女儿自然是无比上心的,当下就急了,“你们的事情关她一个小媳妇子什么事?你便是要找由头磋磨她,也得看看她亲姨母答不答应!”
这时候她也后知后觉醒悟了,靠,这钱家还没搭上姚家呢,就这般作威作福了。若真是搭上了姚家,成了正经姻亲,那还用得着她这个中间人么?
钱家太太自然还是要稳住她的,虽然还是免不了阴阳怪气,好歹是收住了一点神色:“柳太太误会了,我岂会磋磨儿媳?我的意思是,元娘既然嫁到了我们钱家,那自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这个道理,亲家太太不会不懂吧?”
“如今那亲事什么的我们自然也是不敢肖想了。我们也知道姚家的意思了。只想好好的做生意,但请亲家太太说项一二。”
回去的马车上,钱家太太越想越气,忍不住啐了一口:呸!一个庶子的岳母,算哪门子的亲家太太?不过是狐假虎威,倒在她这里摆起谱儿来了!
接下来,元娘又回娘家一番哭诉,大柳氏到底是心疼女儿,琢磨了一番,便自己出门叫了马车,直奔姚府去了。
以前的路子是早就走不通了,便是前去通传,那是早下了命令的,根本就不会让柳姨娘见到她,得来的回答也是不方便见客。
而姚家的拜帖,大柳氏自然也是没有的,就算柳姨娘是良妾,可妾者,立女也,说白了就是侍候人的,主母宽仁,便给你几分好脸,让你觉得自己好似半
个主子了,但终究也只是半个,仍旧是奴。正室夫人不想和丈夫过日子了还可以和离——至少律法上是可以的,但妾除非给放妾书,否则但凡敢私逃,那逃妾抓到就是个死字。所以妾室的娘家自然更不可能算什么姻亲,正儿八经的拜帖也轮不到他们手里。
大柳氏思前想后,干脆直接到大门口来蹲,足足蹲了三天,哀求说是家里有事,要见柳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