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这般,怕空气干,便有宫人不停地往地上洒水。
在这黏湿的氛围里,华容筠掀开珠帘,敛裙出来跪迎皇帝。
她穿着单薄的烟云大袖衫,里头别出心裁的露出石榴红袒胸衣,更衬托的雪一般的肌肤。
华家出了名的出美人,太后当年也是因美色被选入禁庭,华容筠本就生的身段婀娜,颇具风姿,今日不如往日一般清冷打扮,像是捏碎重新往那清冷的人儿身体里融了几分美艳。
华容筠朝着皇帝遥遥跪拜。
“陛下万安。”
皇帝目光淡淡,经过她身边时,倒是垂眸往她方向看了一眼。
华容筠见此面庞微红,低垂着头十分规矩的站立在一边。
太后见她这般也是满意,便叫她过去:“筠儿也一道过来落座。陛下还是你的嫡亲表哥,你小时候倒是个胆大的,一群小娘子里头就你胆子最大,跟在几个表哥身后小尾巴似的,甩都甩不走,开口闭口的都是叫着表哥,如今怎么大了反而忘记了生分了?”
华容筠见此便也听话的坐往了一侧,笑的倒是有几分小时候无所顾忌的模样:“那是小时候是不懂事,如今该懂事了。陛下是天子,侄女儿总要规矩些的。”
赵玄眼眸淡淡,似乎往日只要入永安宫见太后,他总是这幅神情。
太后还记得她找皇帝来要说的正事儿。
不过什么正事儿如今都比不得华容筠的事儿重要,太后颇为和蔼的叫华容筠给皇帝沏茶。
“陛下可还记得你的这个表妹?”
赵玄略想了想,倒是实话实说:“有印象,往日是个喜好说话的。”
太后倒是没听出来皇帝话里的讽刺,笑的有几分开怀,佯装骂起华容筠:“瞧瞧皇帝说的,你往日就是个话多的!”
“姑母!哪有你这般打趣侄女儿的。。。。。。”
“这如何是打趣?连陛下都说,”
“姑母!”
赵玄貌似平静的靠着椅背,长目微垂,听了二人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指节动了动,“听闻太后有事找朕。”
太后不想这儿子这么快就不耐烦了,本还想给他留几分面子,不当众说,如今她也顾忌不得华容筠在场。
“是有事,有一事哀家疑惑不堪,请陛下过来问一问。”
太后忍不住将眸光落往这个双眼深邃清明,冷峻威严的儿子身上,赵玄也抬眸与太后隔着方几对视。
“哀家听说,太医署每日煎一碗避子汤送往坤宁宫,是否有这事儿?”
华容筠在旁边听着,心下大惊,瞧着陛下不便喜怒的面容,倒是有几分窘迫惊慌起来。
她早听说了这么一回事儿,姑母并未避讳她,可真当着她的面直接问陛下此等私事,是否有些不好?
果真是。。。姑母果真是老了。。。。。。
越发的糊涂起来。
皇帝不做言语,忍不住蹙了蹙眉。
半晌,他才冷冷道:“太后听哪个说的?”
太后身子微微前倾,泄露了她的情绪。她自认为自己说的在情在理,这孽障自小就与常人不同,整日不知在做些什么,如今更是拿子嗣开玩笑,自己身为太后,难道无权过问?!
“哀家自然听到的是确切消息,空穴来风事出必定有因!你倒是说说,那些药是怎么一回事?你既然费尽心思娶了皇后,为何还要叫她服用那药?!”
太后瞧这孽障费尽心思娶进宫的皇后,这段时日瞧着也爱若珍宝,怎么还会叫她喝那种狼虎之药?
成氏身子瞧着本就弱,这些避子药一日一碗下去,日后伤了身子还能有孕?她到不是替成氏担忧,只是皇帝这莫名其妙的行为叫她各种揣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