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入了夜,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亮起了各色的光,形成了一条烂漫的灯带,顺着海岸线一路延伸。
近海处的大楼所散发出的光线倒映在海平面上,随着海水的律动弥漫开一丝浅浅的光晕,在变幻莫测的灯光下美不胜收。
结婚照再拍外最后几张照片就可以收尾,谢晚松穿着最后那身红色西装,站在波澜的海面前,衬着周边的光,有一种旖旎的美感。
摄影师有几张照片的要求是站到海里去拍,此刻海水已经退潮不少,必须要走到很远才能勉强把裤脚浸到海水里头。
谢晚松那双皮鞋昂贵,在沙砾上磨了一天也就罢了,贴的鞋底都硬生生蹭掉一半,沾水是万万不可的,只能把鞋子脱掉。
南亚不似洛城秋高气爽,一旦入夜气温便降下来,不得不多加件衣服。这里却依旧燥热,周身的空气都是暖烘烘的,偶尔一阵凉爽海风拂面,极其爽快。
江跖刚站到摄影师指定的位置,突然就听见谢晚松叫了一声。
助理赶紧匆匆忙忙地跑过去:“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谢晚松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过了好久才轻轻地说:“好像被海胆刺到了。”
看他的表情大概是极其的疼痛,出了这么一出再继续拍摄下去肯定是不可能了。
“严重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还能走吗现在?”
林风听到人群的骚动凑过来,刚准备把谢晚松抱上车,一道身影就更快的跃过了他。
“我来吧。”江跖几乎是强硬地把林风推开,随后轻轻松松把谢晚松打横抱起。
路过林风的时候他扫了他一眼,林风神情似乎有些怔愣。
江跖的眼神说不上友善,更说不上什么感觉,如果硬要说的话,便是十足的挑衅与抵触。
“去医院。”他低声道。
林风这才如梦方醒:“哦对,我去开车!”
江跖看着对方跑远的背影,也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没有预料到自己刚刚怎么会有如此强烈的敌意。
可身体已经提前一步告诉他,他不想让别人碰谢晚松。
谢晚松是易过敏体质,也不知道海胆扎进去多少,更不知道有没有断在肉里,还是找专业人士清理比较安全。
“把腿抬高一点,脚放松,取出刺来的时候可能有些疼,忍耐一下。”
谢晚松坐在病床上,白着脸点了点头。
即便是医生已经尽量很小心地用镊子去拔脚上的刺,有一些仍然会折断在肉里,只能用针去挑出来,免不了会产生剧烈的痛感。
谢晚松还是由于疼痛而面容惨白,额角渗出冷汗。
他秀气的眉头紧锁,忍耐地咬着自己的下唇,抓着被褥的手微微发抖,指甲深深掐进肉里,关节处由于用力而泛白。
只有在被针实在挑疼了,才会低低发出一声闷哼。
江跖看不下去他这副模样,便握住他的手,一根一根将指头掰开,露出了一张快被掐出血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