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万。”
冰冷低沉的声音撞入耳膜,这个一直未曾吭声的男人突然拔高的叫价另所有人都莫名其妙。
会所里传出琐碎人声,但碍于孙家势力又不敢高声交谈。
洛有道忍俊不禁说:“就这么一副破画,要是值1000块小爷我一口吃……”
“一百万。”谢晚松面无表情地开口。
他话音才落,全场唏嘘,坐在周围的几个人面面相觑。
坐在第一排的男人微微皱眉转头看来,视线在落在他身上时隐隐一顿,尔后又将头转了回去。
目光里没有诧异,没有温度,冰冷空洞,什么都没有。
谢晚松轻抚着酒杯的手指骤然缩紧,只觉得连指尖都泛上了凉意。
身旁的洛有道率先坐不住,直皱眉头:“你疯了吗,你闲钱无处花去救灾啊?这什么东西你就拍一百万?”
谢晚松看了他一眼,轻嗤一声:“这不就是救灾吗。”
洛有道莫名其妙:“哪门子的灾?”
谢晚松补充道:“你家的灾。”
洛有道被他回击一哽,瞪着眼瞧他,一时无话可说。
谢晚松只是举起桌子上的酒,对洛有道做了一个举杯的动作,云淡风轻地一笑:“Cheers。”而后在对方瞠目结舌地注视下只将酒一饮而尽。
晚会接下来的内容谢晚松毫不在意,或者说从看见江跖走进来的那一刻起,他的思绪便全部沉甸甸地落在了对方的身上。
他的视线完全无法从男人后背移走,连带着探究与不甘,期间江跖无意往这边方向看了几眼,却是刻意回避过他的视线,即便是迫不得已从他面前行过,目光都未曾在他身上留恋分毫。
简直就如同两个毫无交集的陌生人。
谢晚松咬了咬唇,酒劲上头,熏得眼眶微酸,他迫使自己低下头,眼睫垂下,这才没让别人觉察到他眼中的失态。
洛有道拦不住他,也不知道他是受了什么刺激,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杯一杯接连不断地往下灌。
到最后谢晚松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一杯杯酒辛辣滚入肠胃,他一颗心脏几欲爆炸,恨不得现在就冲到男人面前,揪起他的领子狠狠质问。
可是究竟该质问他什么?
质问他为什么不辞而别,还是质问他隐瞒身份?
可是即便如此,自己又应该拿什么身份去质问,从一开始,除去一纸婚约,他们不就是毫无瓜葛的两个人吗?
散场的时候,谢晚松已经整个人浑浑噩噩,多亏了洛有道及时把酒从他手里抢过去,这才让人不至于人事不知醉趴在桌子上。
可就是自己出门送了个兄弟的功夫,再回过神来位置上空空如也,谢晚松已经不见了。
洛有道悚然一惊,会场里来回扫视了一圈,就见谢三公子正向着同几个人讲话的那位,酷似他老公的EW集团新老板走了过去,手里顺便从一旁服务生托盘里拿起一杯香槟,在灯下反射出晶莹剔透的光。
别看他醉的不行,走起路来丝毫不飘,脚步迈得是稳稳当当。
洛有道心想:这人真行,醉成这样还知道敬酒。
可是谢晚松下一个动作就惊的他当场跳了起来——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举起那杯酒,胳膊一扬,尽数泼在了男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