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气难消,蝉鸣在白日更大声,街道车水马龙的嘈杂声也不甘示弱,迎着初升朝阳开始准时工作,将高楼大厦上休息的人类全都吵醒。
光移动到白净脸庞上,还阖着眼的女人终于缓缓清醒,屋里空调关着,身上紧裹着张灰色毛毯,将人闷出一身汗。
木少倾爬起来,喉咙里火烧火燎,脑袋稍微晃一下就觉得天旋地转。
这种情况已经太多见,她四处找手机想要查询是否有新讯息,却扑了空,身上黏腻腻的,衣服上有种腐臭酸味,她撇了撇嘴,决定还是先去洗个澡。
女人总是爱美的,想来昨晚也没卸妆,又是皮肤受伤的一天。
结果她站在镜子前便惊呆了……
这么干干净净的脸是谁?
她诧异地伫立在原地,拼命搜索关于昨夜的记忆,然而断片严重,竟真忘得一干二净,左右只能猜到是自己处理好的。
正惊疑不定间,防盗门突然被人粗暴砸响。
“开门。”
浓重鼻腔的声音传来,木少倾听来耳熟,却迟钝猜不出何人,她踮脚走过去,从猫眼往外看,只见到小朋友那张臭脸杵在那儿,好像个上门讨债的。
反手开锁,她探出头问道,“来……作客?”
看样子她是真不记得昨晚发生过什么,余江枫气极反笑,觉得自己好人好事白做了,但他又不是愿意邀功的人,最后只沉着脸提起手中塑料袋,热气从没有扎紧的缝隙透出来,“早饭,你给不给我进去。”
“给!快进来。”
虽然还没弄清楚缘由,但她还是笑眯眯地将人迎进来,然后丢下句“我先去洗漱”,便钻进了木艺房间里。
有男生在家中,木少倾也不好意思用外屋洗手间,便将亲弟弟从床上踹起来,然后一股脑丢出去,霸占了他房间的独立浴室。
此时餐桌上已经摆好食物,木艺哈欠连天,一边往厕所走,一边感恩戴德,“学长你也太客气了,干嘛还专门起大早去买早餐啊,这才……这才八点多。”
懒得理他废话,余江枫也不会说自己昨晚压根就没睡。
他坐在椅子上低头玩手机,虽然亲自买来小笼包,但实则没有胃口,纵使脾气秉性再恶劣,也懂得礼貌家教,而今早所为,也只是答谢被人收留而已。
姐弟俩都忙着,他无所事事,最后还是把手机往兜里一揣,准备离开了。
“嗯?还没吃东西就要走?”
木少倾刚好从卧室出来,换了条方格连衣裙,头发还未吹干,湿哒哒黏在锁骨处,素颜时气色更好,腮边白里透红,宽吊带衬得她肩膀圆润白皙,忍不住让他想起昨晚上的所见。
……
呸,禽兽。
他心烦意乱地起身,下意识避开眼神,心脏狂跳,闷声道,“我不饿,先走了。”
而后长腿一迈就真要出门而去。
木少倾长姐如母久了,最见不得小孩糟蹋身体,立马起身阻止,细长手指抓在他小臂上,被结实的肌肉吓了一跳。
“听话,早饭必须要吃。”
那双眼睛雾蒙蒙的,并不纯黑,在阳光下有种琥珀琉璃般的颜色。
然而他最讨厌她这种语气,完全不把两个人放在同等位置,在他看来,这是种蔑视。
“你……”他想发火,红着眼睛刚要说些狠话,却在抬眸间不经意与她对视,霎时间萎靡士气,最终抓了把头发,软绵绵抗议道,“别管我。”
木少倾在女生中并不算矮,净身高勉强能达到170,然而此时在余江枫面前毫无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