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就要杀人吗?”萧妍对她可以发出的杀气似乎毫无所觉,依旧不慌不忙的问话,云霓裳见状倒是紧张起来,怎么看萧妍都似有恃无恐。
“我就是不喜欢他看到别的女人。”她狠狠吐出这句话,同时人剑合一的欺身向萧妍刺去。萧妍终于面露凝重,随手挡了一下后,迅速闪开。云霓裳这次看清,她手里拿的是一柄泛着幽光的匕首。
“杀手就是杀手,除了杀人,就想不到其它解决问题的办法呐。”萧妍躲得不算轻松,仍然抽空开口嘲讽。
“你说什么?”她闻言一愣,半晌阴沉的开口,语气中仿佛汹涌着来自地狱的怨灵。
萧妍几乎颤抖起来,却还是故作无谓道,“或者我该叫你十三杀?”
回应她的,是呼啸而来的剑气,她终于撑不住的穿窗而出。
云霓裳早已失了冷静,只一心想杀了眼前的女人,保住致命的秘密,见她逃走,想也不想的追出,却在泛白的月光照在脸上的刹那,看进了一双紫光潋滟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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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晚膳,晏重楼没有休息,也没有练功,反而拿起了爱刀认真擦拭起来。
他的刀其实不脏。
在江湖百晓生的兵器谱上排名第五的“噬魂刀”近几年已经少有饮血的机会。并不是他不再杀人,而是他早已超越了需要依靠器来取胜的阶段。现在,就算一把生锈的刀,在他手上,亦可以成为神兵。
然而他仍然喜欢带着噬魂,因为这刀上承载着他太多的回忆,见证了他的爱,他的恨,他的快乐,他的痛苦。不是没动过念头统统抛掉,然而,若没了这些,他不清楚自己还剩了什么,所以他死死的抱着噬魂,一刻也不肯放手。
有时候他会觉得自己是活着的亡灵,看似活着,其实已经死了,从里到外都散发出腐烂的味道……为了洗掉这味道,他每天要沐浴两次。
他是什么时候死的?他也不记得了。是她为了家族不得不将自己当作贡品献祭的时候?还是她无能力挽狂澜绝望自戕的时候?
都不重要了,他只知道,他埋葬了她的同时,也埋葬她所爱的自己。现在的他,大概只会被她憎恶吧?
这也不重要了。反正他以后会下地狱,不会有和她见面的机会了,因为就算“他”也救赎不了他了。
脑中闪过“他”清澈淡静的眼睛,他喜欢那双眼,因为看着那双眼,会让他感觉干净、让他感觉自己还活着。
不过今日那双眼中竟难得的出现了担忧的情绪,“你的十三惹了不该惹的人了。以她的性子……唉,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晏重楼擦着刀的手停了一停,剑眉紧蹙。十三是他最出色的弟子,也是最忠心、最得力的属下,所以他一直对她的心思过于纵容,结果终究还是闯了祸。
没想到他只是因为那个女孩子有着和“她”相似的气韵,多看了几眼,就惹起了十三的杀机。
他重重地叹口气……连“他”都觉得棘手的人吗?若能让十三吃点苦头,也许亦不是坏事。但他总觉得事情可能不会那样简单。
一股不寻常的波动传来,他纯黑的眼眸闪起精光,美丽的仿若午夜的烟花,然后迅速归于沉寂。
来得真快啊。
回刀入鞘,推门出去,没料到入目的情景,饶是他心如死水,也被迷惑了瞬间。
一身月白的少女,悠然立于古柏的秃枝梢头,月刚升起,正照在她晶莹如玉的脸上,美丽得近乎禁忌。 枯萎死寂与红颜风华,极度的矛盾,却因着她不经意间绽放的妖异,意外的和谐起来,仿佛她从来就这般存在。
神魂好像随着她轻摆的衣衫飘乎起来,晏重楼警觉地运起心法抵制,沉声道,“男女有别,姑娘深夜造访恐有不便,何不明日再谈?”
她闻言轻轻笑了,清甜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院落,“不需要谈。我只是帮人来圆一个梦。”说着话,盯着他的美眸紫芒大盛,他意识到不对劲的抽刀,却在刀出鞘的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他倒地的一刻,她从枝头飘下,伸出手抚平他紧皱的眉头,“果然不简单啊,晏重楼……”她尽了全力,他还能抽出刀,还好她一开始就没有低估他。差一点,惨的便是她了。
“就不知道,这梦是恶梦还是美梦?”她轻声呢喃,不知道是对他说的,还是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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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梢头,月光透过镂花窗棂洒进屋子,照到了绣帷未垂的床榻之上。
榻上的一男一女皆衣衫不整,散乱的发间隐约可见不凡的姿容,男子更是英俊如魔神。然而明明应该暧昧至极的场面,此时透着无比的诡异,只因女子婉转吟哦,身躯颤动,仿若承欢,而男子木然陈躺,好似深眠,唯有紧蹙的剑眉显示他如历梦魇。
除了诡异,还是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