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离默默听着,眼睛盯着墙壁上的白色瓷砖,瓷砖上沾了一个黑色污点,在一片瓷白色里异常明显。
程离一直坐在浴缸旁边的防滑椅上,椅子是固定的,旁边还安装了防滑扶手,是傅卿云来巴黎前特意让人给他准备的,卧室跟浴室里的东西依旧很简洁,没有多余的物品会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浴室里一直有一股淡淡的木质熏香味,是温润细腻的松木。
这个味道,傅卿云身上也有。
昨晚跟今早程离都闻到了。
予讠予讠
程离并没同意周震的提议,抽了张纸巾,把墙面白瓷砖上面的污点擦干净。
“做了这么多,我不想白费力气,而且,这才只是刚开始而已,我要他失去所有,所有……”
另外一头,刘峰正在跟傅卿云汇报工作,傅卿云坐在办公椅上,不是平时坚定慵懒的神色,他开启了防御机制,还有随时准备进攻的警惕跟敏锐。
准确地说,刘峰已经很多年没在傅卿云脸上看到这种神色了,这个状态像傅卿云刚刚接管傅氏,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危险,整天紧绷着神经,不敢松懈一点。
“刘峰,你说我是不是安稳日子过久了,明明感觉出了危险,却没办法确定危险来源。”
刘峰心下一凛,低下头:“是我办事不力,没查清楚。”
傅卿云说这话并没有怪刘峰的意思,反而听完刘峰的话,心里的疲倦又一次用力拽着他往下沉了沉。
刘峰业务能力最强,也是最会洞察他心思的人,无论是兵荒马乱的早期,还是之后的太平时间,现在刘峰也不能了。
傅卿云闭着眼靠着椅背,拇指食指捏了捏鼻根:“不是说你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刘峰一时揣测不透,低着头更不安了。
书房里一片寂静,桌上傅卿云的手机响了,是傅卿雨打过来的视频电话。
傅卿云扯了扯领带,调整好情绪,尽量放松身体。
“小雨,在家吗?”傅卿云声音温柔,笑着问。
傅卿雨握着手机举高了一点,找了个自己好看的角度,笑嘻嘻地说:“哥,你现在在庄园吗?跟嫂子玩得开心吗?”
“开心。”傅卿云又往下敛了敛那份焦躁。
“那就好,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再过几天,”傅卿云很快转了话头,“今天有没有去上课?”
“没,没有。”傅卿雨显然不想说这个,匆匆把话题生硬地错开,“哥,我想去看妈妈的画廊,你带嫂子替我去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