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怎么样?你们谁都清楚。”二美伸出手,“把那张纸给我们。”
杨万三想了想,“这样吧,二美,等会开会,看大家的意见,如果没有人去给你爹作证,我就把那张纸给你。”
二美颇有些意外,眼光扫过几个村干部,看向洪六时,他微微点了点下巴,二美心中有数,答应杨万三。
杨万三拿起大喇叭喊:“开会了,开会了,社员们到村里晒坝场开会。”
晒坝场点了几根火把,把空旷的晒坝照得亮堂堂。
大家都知道什么事,吃了晚饭都等着开会呢。一听到喇叭,都往晒坝场来。好些妇女也跟着当家的一起来,乌压压的一大群人。
先挨着点名,见来齐了。杨万三才站在晒坝前的一张桌子上,“我也不多说,愿意去公社作证不是受人蛊惑的站左边,其余的站右边。”
人群里一阵骚动,出来十几个人站在左边。里面大部分人是尝到把娃子扔给马老太太自己挣工分的甜处,其中就有朱山两口子。
朱山道:“我是没有受陈前蛊惑,我脑袋长在自己身上,还能听别人作主不成?管她看不看牛棚,我想着秋收的时候,有人能帮我看娃,好让我们两口子挣点工分养家糊口。”
听了这话,又有几个人出来站到左边。
右边的人群里有人问:“大队长,如果我们去作证,公社会不会把我们当成坏分子?是地主的同伙?”
人多,看不清是谁说的话。朱山呸了一声,“老子家祖辈都是佃户,受地主的剥削,咋会是地主的同伙?公社的人个个都是混帐,吃干饭的?”
这话一出,又有几个人站出来移到左边。
杨万三又猛了一吼,见没有人再站出来,就宣布散会,让左边的那些人明天一早在村口集合去公社。
二美见还有不少人愿意为爹说话,很是感动,“四美,村里的人也不全是坏人。”
四美冷静地分析道:“马老太太守不守牛棚跟大伙儿又没啥关系。但让马老太太当老师跟大家关系大了,就像爹说的那样,又不用给全工分也不用给补贴请一个人教自家的孩子,让自家孩子读书认字,以后有机会参加招工,好多的事。再者有人在农忙时帮他们带奶娃子,他们当然愿意马老太太继续当老师了。自然就会站在爹这一边。”
……
陈前和马老太太带到公社,给分开关着,说怕串供,饭也没有给一碗,水也没有给一口。
陈前扯着嗓子吼也有用,反而给人威胁一通,如果他再吼,就打他一顿。
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给当坏分子对待了。
陈前闭着眼想到底是怎么会事?想了半天没想出个头绪来,又饿得慌,逼着自己入睡,只有睡觉才能忘记饥饿。
第二天,陈前醒来肚子饿得呱呱叫,才有人来开门,问:“想吃饭不?想喝水不?”
陈前猛点头。
“那乖乖地承认你和马地主家有勾结,马上就有饭吃,有水喝。”
当我是傻子呢?
若不是口干舌燥,陈前准能吐出一口唾沫喷在他脸上。
来人见他没有吭声说话,看了他一会,关上门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