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接到消息后一阵慌乱,大太太匆匆忙忙侍候着老太太逃路,不想到了海上才发现少了几个人,这其中就有一个是九姨太和其儿子。到香江时,三姨太的女儿又发烧又是四肢抽搐。因这,原本说在美国汇合的陈景州转头赶到香江,连女儿的最后一面也没有见上。
陈家子嗣不丰,陈景州虽有九房太太,却只有大太太膝下有两子,九姨太有一子,三姨太四姨太分别有一女,四姨太的女儿在小时候得病死了,如今仅剩的女儿又去了。陈景州急怒攻心之人晕了过去。
陈老太太担心香江的医生没有美国的高明,待陈景州稍有好转,立即动身去往美国。等一家子在美国落定,陈景州才发现少了好几人,五姨太六姨太七姨太和最喜爱的九姨太和小儿子没有一起跟来,他大发雷霆,说大太太不贤,要休了大太太。老太太和大太太的两个儿子作死作活才拦住,但自此以后,陈景州再没跟大太太说过话,等后来老太太过世,陈景州在就此地山顶修了别墅,只让三姨太四姨太照顾,离他们远远的。
前些年陈景州过世,留下话,说找不到九姨太和小儿子,不准大太太跟他合葬。
“大太太去世十年有余了。”陈念苦笑道,“你也猜到了吧,我父亲和二叔正是大太太所出的长子和次长。”
就此三美才算明白当年的事,她轻轻嗓子,准备说说关于她家的事。
陈念摆手道:“我父亲和二叔他们快到了。”
片刻,一行人走进来,三美尚没看清人,只见领头的男人嗖地蹿到她面前,激动地道:“你是三弟的女儿?”
陈念见三美手足无措,忙拉着爸走到沙发前,“爸,你先坐下来慢慢说。”
陈仲昌略一打量三美,道:“大哥,先看看东西。”
陈念示意三美把钻石领针拿下来,三美取下领针轻轻地放在桌上。
陈伯昌轻轻地捧起领针细细地察看,“对,就是这个。二弟,你也看看。”
陈仲昌略微看了看,朝身后的人点点头,“检测一下。”
身后站立的一个年青人从提着箱子里拿出针管,先从陈仲日手上抽出一小管血,接着是陈伯昌和陈念,最后是三美。
陈伯昌安慰三美,“别怕,抽血检测一下我们的关系。”
三美了解,伸出胳膊,让那人抽了一小管血。
“说说你家的情况。”陈仲昌道。
三美着重把小时候受朱秀月虐待的事说了说,惹得陈伯昌直道:“你们受苦了,三弟受苦了。”
三美笑道:“也过去了。”
其实大家都是陌生人,除了说下两家的近况,也没有别的可说,陈念留下来照顾三美和江海,陈伯昌两兄弟有事赶了回去。
三美恨不得飞回去告诉爹这个消息,江海却提醒她最好等查验结果出来,万一不是,不就空喜欢一场。
时间过得很快,这在几天中,三美虽然每天逛着美国各地的市场,总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结果。
检测结果已经摆在陈家老宅书房的桌上,陈伯昌细细地看过,递给二弟,道:“总算找到三弟了,爹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
陈仲昌随意地扫了一眼,冷冷地道:“就按爹的遗嘱办吧,不过在美国的房子就不要给他了,折成钱算给他。”
“二弟。”陈伯昌无奈地喊了一声。
“准你孝顺爹,不准我孝顺娘?”陈仲昌依然是冷冷的声音,“明明是九姨太识人不清,让一个佣人给骗了没有赶上船,爹却怪在娘身上,冷落娘,让娘含恨而去,寿命不长。”
陈伯昌叹了口气,道:“你把时间空出来,我们送爹娘回去。”
“我什么时候都行。”
陈伯昌打电话让人定下机票,又让管家通知三美和江海,准备回国认亲祭祖。
陈仲昌走后,陈伯昌单独驾车去了爹的墓地,“爹,三弟找到了,我会照顾他。九姨太早去了下面,你遇上没有?还有娘,你不要再怪娘了,在下面好好对娘吧……等回老家后,我把你和娘葬在一起,把九姨太葬在你们身后,你们在地下团聚吧……”
一阵风吹来,供给的鲜花随风摇摆,似乎在点头。
三美和江海看中一家厂子的服装,跟老板谈了许久,回去就有些晚。
“你是谁?”一个从未见过的女人坐在沙发,三美问道。
“你叫我三姨太吧。”那女人肤白黑发,一身合身的旗袍显出妙曼的身躯,完全看不出五十来岁的痕迹。
“三小姐,请坐,我们说说话。”三姨太反客为主,招呼三美。
来美国也有好几天,三美还是不习惯这种旧时大家小姐的称呼,微微蹙了一下眉。
三姨太忽地笑了,“这是我们大太太的规矩,家里的小姐都得叫小姐,那怕是自己生的女儿也得叫小姐。我家蝶丫头没去的时候,我也叫她大小姐,我们陈家唯一的大小姐,老爷最喜欢我们大小姐了,说我们大小姐长大出嫁,要陪送成箱成箱的大洋。”
三美默然无语,静静地听她说着过往的事。
“瞧我,尽说些陈谷烂米的事。听说念少年把当年的经过告诉你们了,可惜那时他还没出生,如何又知道几十年前的旧事,不过是听家里人说的罢了,与事实总归有些出入。”
她拿起桌上的烟盒,食指轻轻一弹,一根烟弹出来,点上火,抽上几口,一个个烟圈从嘴里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