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大越的风俗,这回门礼也是相当讲究的,这一日女方家中按理是要设宴的,之前因为无暇并未按时回门,弄得姬府脸面大失,姬大人一连好几日上朝的时候脸色都是青黑的。
这日一接到君府的来信,姬夫人倒是高兴起来,姬大人却面色淡淡,拿着信笺不知道在想什么,面上浮现了悠悠的叹息来,对姬夫人道:“使人好好地看着无垢,别让她又生出什么事来。”
姬夫人的脸色一变,随即点头称是。
而宫里的夜谨言也早就接到了消息,却并没有因为君子墨对无暇的重视而高兴,只轻轻地冷哼了一声,“他既然这么做了,到底是对无暇有好处的事情,你去让姬府好好准备着,还有,如果发生了什么事,只要不是威胁到姑娘的安全,旁的都不必阻止,必要的时候……能让姑娘早日死了心才是最好。”
因为是早就备好的事情,所以准备起来也是相当的快,不过两日之后,挑选的吉日便已经到了。
无暇和君子墨都换了吉服,相携着乘马车到了姬府。
入门的时候自然有各种礼仪,一直到了正堂,叩拜了姬大人和姬夫人,一套礼才算是做全了,无暇自然是可以回去歇下,而君子墨仍然是要与姬家众多的亲戚敬酒,也算是全了半个儿子的礼。
中午宴后,到了晚上还有家宴,姬家一族虽说如今看起来似乎是开始没落了,但其实深厚的底蕴根本就不是那么轻易地就能消退的,族
中在朝堂之上占据着官职虽然都不是特别的显眼,但是论起来却全都是实权。
这看在了君子墨的眼里,自然也让他心里兴起了其他的念头,原本准备敷衍一番之后便去寻找姬无垢的想法也被按捺了下去,开始和姬家的子弟拉拢起关系来。
那边酒兴正酣,女眷这边却已经开始要散了,无暇扶着醉雪的手站起身来准备告罪离开,只听那边姬无垢突然就开了口道:“妹妹这就回去歇下了?妹夫那边只怕一会酒多了,妹妹也不去照应着一些?”
无暇一愣,有些莫名奇妙,这宴席之上,自来就是男子和女眷的席面都是分开的,女眷轻易不会去扫了男子的酒兴,她却不知姬无垢为什么突然会怂恿她去找君子墨,猜不透她的想法,无暇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姬夫人的脸色一沉,刚想要开口斥责姬无垢,一直跟在无暇身后的赵嬷嬷已经抢先说道:“大小姐恕老奴无礼,素来是没有这样的规矩,请大小姐慎言才是,我们姑娘如今嫁了人,若是去寻了姑爷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大小姐这未出阁的姑娘说出这样的话来,传出去没得坏了自己的闺誉。”
姬无垢微微一笑,极是温柔:“即便是坏了闺誉也无碍,外面都曾将妹妹的闺誉传成那个模样,如今妹妹不也顺当地嫁人了?更何况,我闺誉不好不要紧,只要妹妹好,我这个做姐姐的就满足了,我听闻那君少爷似乎与妹妹有些不亲近,所以想着提醒妹妹
,不若在这时候关心他一番,也好让君少爷多看重你一些,妹妹觉得呢?”
无暇还没张嘴,姬夫人已经轻喝出声,“无垢你给我闭嘴,若是用好了就紧忙回去歇着,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倒是管起自己妹妹的夫妻之事来,你是怎么学的规矩,看来你的教养嬷嬷是必须要换一个了!”
说着也不待姬无垢说话,又朝她身后的丫鬟呵斥道:“都是死的吗?姑娘身子不舒坦,还不赶紧扶下去?!”
因为姬夫人的怒火,这边的动静到底是有些大,传到屏风对面,让正在饮酒的男子那边也听闻了一些苗头,说话的声音也小了一些,更是让本来就挂心着的君子墨竖起耳朵关注了起来。
只隐隐约约听到姬无垢隐约的抽泣声,以及断断续续的哽咽:“母亲,我也知道今日是妹妹回门的日子,可是我真的……”
“够了,”姬夫人实在不想看她那突然就流泪的脸,想起她的亲娘王姨娘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心里腻歪的要命,当下也不顾着周围的宗亲,赶紧让人将姬无垢强行送了回去。
君子墨闻言,不着痕迹地往门口的屏风那里走了走,正好看见姬无垢的身影一晃,侧过来的脸上闪动着幽幽的泪光,他心里一紧,顿时觉得杯中上好的美酒也变得没滋味起来,刚刚还想着拉拢姬家众人的念头也渐渐变淡。
心里的焦躁让他的兴致顿时,他假装着醉了,开始推脱了起来,没一会儿,姬大人便果然命人将他扶了下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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