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席满观故意有些犹豫地点点头,“兰姑娘说的是,我到底还是不放心无暇,所以姓君的那边,就拜托兰姑娘了。”
兰澹宁明显松了一口气,眼睛亮了起来,语气也很是轻快,拍着胸脯又恢复了那个直爽的样子:“席大哥放心吧,我一定会找到他的,江湖上我的朋友很多,别的倒还不好说,要说找个人根本不费什么事,我这就去收拾收拾东西追过去,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等你什么好消息?”她的话音刚落下,李年州就走了进来,见着兰澹宁有些雀跃的兴奋模样,疑惑地看了一眼席满观,“这是在说什么呢,也说来让我听听。”
兰澹宁有些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席满观,她被李年州拘在涓州已经好几个月了,眼下要南下去追君子墨,还想着席满观能帮她说上几句话。
席满观却不打算说话,他不是瞎子,能看得见李年州看向兰澹宁时那带着宠溺和霸占的眼神,他也能看的出来,兰澹宁说起君子墨的时候眼里闪烁的幽光,不管她和君子墨是什么关系,如果这个时候开口帮她说话,那么日后兰澹宁一旦出了什么事,他就是第一个被李年州迁怒的人,他还要用到李年州的医术呢,怎么能和李年州结怨?
于是他也没看李年州,而是蹙了眉头认真地对兰澹宁说道:“方才是我欠考虑,你一个姑娘家,还是别乱跑的好,还是我自己去吧,既然已经得了他的行踪,想必要找到他也不会多么费事了。”
“别——”兰澹宁立刻惊叫了起来,下意识地站了起来,然后才反应了过来,转头看向了李年州。
李年州虽然没有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从两人的话中也能听的出来这事和席满观有关,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席满观,然后转头对兰澹宁道:“到底什么事,说出来给我听听。”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慢条斯理地在一边坐了下来,一副准备长谈的样子。
兰澹宁垂着头不说话,求助的目光频频地看向了席满观,席满观就当没有看到,站起身来道:“我还要安排人南下办事,你们好好聊聊吧。”然后直接离开了花厅,招来了手下的护卫。
他原本也不打算将事情交给兰澹宁,那么说不过是为了从她口中套话而已,而且也确认了兰澹宁和君子墨不一般的关系,这样再将事情交给兰澹宁,除非他脑子有问题,谁知道兰澹宁会不会临阵倒戈呢。
不知道李年州和兰澹宁说了些什么,两人走的时候让人打了个招呼也没多说,席满观自然也没有放在心上,谁知两天之后,李年州又上门来了。
席满观接到消息心里一动,然后喜悦就涌了上来,莫不是治疗无暇的药方已经研究出来了,只是待到他踏入花厅,见着李年州有些阴沉的脸色之时,脚步一顿,
心里的喜意也褪去了不少,“李兄此来可是药方已有进展?”
李年州起身朝他回礼,然后目光紧紧地看着他,沉声道:“是六娘,她逃走了。”
席满观挑了挑眉,不意外他的话,却有些意外他的用词,“李兄说笑了,六娘又不是犯人,怎么能说是逃走了?”
“你知道我的意思的,”李年州寸步不让,不让他岔开话题,“我想知道,她是去找谁了?”
果然,兰澹宁一出事,李年州必然找的是他,席满观沉吟了一下,还是半真半假地说道:“那个人,原本和无暇订了亲,但是他很不喜欢无暇,而他的妾侍因为嫉恨,给无暇下毒,无暇的孩子也是他的,却被他下手用药落了,我想办法安排了无暇已经去世的消息,谁知道却被他知道了这是假的,于是跟着找来了。”
席满观目光不闪不躲,直视着李年州,“至于兰姑娘是如何认识他、何时认识他的,我却一概不知,她前两日过来问我的时候我还非常吃惊,而且我也从她的话里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李年州虽然很安静地坐在那里,但是整个人的气势却已经变掉了,似乎笼罩在一层厚厚的阴郁当中,“既然你察觉到了,为什么还要让她南下,为什么不告诉我?”
席满观的脸色也随之沉了下来,“我要是不那么说,又怎么会发现她的不对劲,你过来的时候也正好看见,难道感觉不出来么,你看不出来她到底是为了谁才离开的吗?别留不住人,偏要迁怒别人!而且,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说起来也算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即便是拜托你帮忙医治无暇,也是许诺了条件的,说到底我们之间也只是交易关系,我并不觉得我们亲厚到了能够互相管闲事的地步!”
他的话很是严厉,雷霆一般朝李年州兜头砸下,李年州一震,然后闭了闭眼,轻呼了一口气,声音也缓和了下来,“对不住了,是我太过激动了,姬姑娘那里我自然会尽心尽力,而我的条件就是,告诉我六娘的行踪,”他说着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席满观,“既然你要防着那个人,那肯定会去派人找他,我只要你找到他的时候,如果见着六娘在他身边,立刻将他们的行踪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