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满观感觉到他的杀意,立刻高度戒备起来,目光深沉地盯着他,等着他下一步的动作。
君子墨的手已经攥到了剑柄上,手心里渗出了汗水,却没有将剑拔出来,他深深地明白,如果今日不能在这里将席满观一击必杀,那么后果他绝对承受不起,席满观的具体身份他还没有查清楚,如果这样轻举妄动将他激怒,他第一个伤害的很有可能是无暇。
相反,如果今日放过他,那么以他对无暇的爱慕,想来暂时还不会对无暇怎么样。
所以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就是,他并不是很有把握一定能将席满观斩杀在此,所以他想动手,却不敢拿这个来赌,两人对峙了许久,背后都生出了一层冷汗,被晚上的风一吹,立刻感觉到了凉意。
君子墨握着剑柄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终还是慢慢地松开了,眼里的杀气也随着散尽,看着席满观也慢慢地放松一些,沉默了一会儿道:“她是东微茗。”
席满观一愣,看了一眼地上还趴着的女子,实在有些意外,但是再想想也就理所当然了,他之前不是也怀疑东微茗有问题,没想到她还真的有问题,而且很显然君子墨似乎也知道她有问题了。
既然如此,君子墨刚才的杀气是怎么回事,似乎是想要杀了他灭口的样子,难道东微茗的事情里还有什么内情不成?
他蹙了蹙眉头,然后开口道:“我不知道她是东微茗,我追赶的人是姬家名下一个布庄的管事,他昨日去茶馆被无暇发现,今日先是去了姬府,接着又被我和无暇发现,然后我一路跟来,就跟到了这里。”
昨日?
君子墨想起昨日在街上看见他们的时候,便脱口问道:“可是时?”
席满观一挑眉,立刻知道君子墨是见过他和无暇的,于是也不否认,确实是那个时候,我们准备回去的时候正好看见那个管事从茶馆里面出来,神色有些匆忙而鬼祟,还是无暇认出来了和我说的,只是还没来得及查出来他是去做了什么,今日却又见到了。
席满观猜测那个管事应该是过来见东微茗的,就算不是,那其中也必定有什么联系,所以也不藏掖,直接将事情给说清楚,“你应该也知道姬家名下的店铺遭到了排挤和陷害。”
君子墨当然知道,而且他还知道无暇正在查这些事情,心里其实对于姬大人和夜瑾言、席满观他们很是不满,这些事情为什么要让无暇掺和进去?
“那个管事的姓李,右脸上有颗痣,”席满观说着又瞥了一眼东微茗,终于将最后的目的地说了出来,“你看看她怎么样了,如果能清醒过来,不知道能不能从她嘴里知道些什么。”
君子墨本来还在想着幕后之人是席满观,虽然听席满观分析的好像有条有理,却仍然不能打消他的怀疑,他也有将东微茗带回去好好审问的意思,此刻听闻席满观提出来,倒是将他更加戒备了起来,席满观还在想着灭口吧?
想到这里,立刻抬脚一挑,然后伸手提住东微茗的衣服,一边道:“如果问出什么消息,自然会派人告知席将军。”
席满观见状也不再纠缠,直接点点头道:“那敬候佳音。”
君子墨直接拎了东微茗离开,席满观这才也离开了。
等他回到姬府的时候天色已经伸手难辨,府中的灯火全都点燃了起来,映得一片朦胧的暖色,席满观踏入院子,只见正堂灯火透亮,便知道无暇必定是在等着自己呢,心头一暖,唇角忍不住微微弯了起来。
踏入门槛,果然看见无暇正坐在椅子上盯着桌上跳跃的烛火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么入神,连他走到跟前都没有察觉到。
“无暇,在想什么呢?”席满观轻声开口,将无暇唤回神来。
无暇吓了一跳,抬头见是他,立刻扶着胸口嗔道:“远哥哥回来怎么都不出声?”
席满观一脸正经,“我出声了,你没有听见罢了。”
“还说呢,谁让你到现在才回来的,让我等了这么久,都快要等睡着了。”无暇一边说着,一边招呼在旁边笑着的聆雪道:“笑什么呢,还不赶紧摆膳,想要饿死我么?”
聆雪一边笑一边道:“是是,奴婢这就去,让姑娘用膳姑娘偏要等将军回来,这回饿着了,要怪罪起来可不能怪我,只管怪将军去。”说完立刻跑了出去。
无暇的脸莫名地红了起来,目光闪躲着不愿去看席满观。
席满观的眸色却骤然变深了起来,里面含着的情意足以铺天盖地却生生压抑,他忍不住抬手轻抚着无暇的侧脸,声音变得有些哑,“是该怪我,是我回来迟了,往后不会这样了。”却没有让她不要等。
“我……”无暇有些窘迫地咬住了嘴唇,他温暖而饱满的指腹就在耳畔摩挲,轻轻的像是挠在了心尖上,让她忍不住想要颤抖,她想要挣脱,却又不想挣脱,于是就这么心乱如麻地任由他近乎轻薄的动作。
席满观见她没有挣脱,心中的喜意更甚,柔软的指腹滑过她的唇角,轻触在她的菱唇之上,那湿软的触感让席满观头脑轰鸣一声,心底的那根弦似乎已经绷紧到了紧致,只要稍稍一碰就会立刻断裂。
然而就在此时,他也敏锐地感觉到了无暇的身子一僵,然后嘴唇微微颤抖了起来,不,应该是整个人都微微颤抖了起来,一张芙蓉香面早已经通红得似乎要滴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