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暇瞪大眼睛看着他手上的地图,看着他一本正经地寻找着附近的镇子,恨恨地在他手臂上掐了一下,“你怎么早不拿出来,你就是故意的!”
君子墨装作很痛的样子,连声道:“夫人手下留情,为夫怎么敢故意让夫人心焦,只是一时未想起来罢了,夫人饶命。”
无暇被他痞赖的样子逗得笑了起来,两人说笑了一阵子,在地图上寻到了路,便趋马往镇子上走去。
原本无暇一路上还担心着那些黑衣人会不会突然又冒出来,只是一进了镇子没多久,就有人赶过来接应之后,她终于略微放下心来了,既然这么小的镇子上都有君子墨的人手在,那么他昨天所说的解决了那些黑人人的话应该是真的了。
进了安排好的住处,君子墨的脸色因为奔波而有些憔悴,精神也困倦了起来,无暇劝着他歇息一会儿,却被他硬给拖过去搂着一起睡下。
这一睡一直到了中午才双双醒过来,无暇自然是不愿意继续赖着,将君子墨按在被褥里不让他起身,无暇一边套着外衣一边道:“到了镇子上也该请个大夫来瞧上一瞧了,我也只是给你的伤口上了药,只怕这样是不行的。”
君子墨懒懒地侧着身子躺着,双眼舒适地眯了起来,闻言道:“没什么要紧的,这么小的一个镇子上能有什么厉害的大夫,而且说不定来了一趟就将我们的行踪给泄露出去,还不如等青襄过来,何况青襄的医术可不是那些庸医可比的。”
无暇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些,不得不承认他的说法很对,只是又担忧地说道:“那日青襄也伤着了吧,而且还帮忙拦着那个头领……”
君子墨知道她在担忧什么,摆摆手道:“后来有人去接应了,你不必担心这些,只怕他现在已经往这里赶过来了。”
无暇终于打消了去请大夫的想法,转头去厨房里煲一些补血的汤给他喝。
等到傍晚的时候,青襄果然匆匆地赶了过来,无暇抬头见着他苍白的脸色,视线掠过他手臂上的伤处,道:“你的伤没事吧?”
青襄怔了一下,然后脸色稍缓,道:“多谢夫人挂心,属下无碍。”
他对于无暇的感情其实很复杂,他始终觉得,要不是因为她,君子墨也不会落到这样的地步,可是眼见着两人的关系越发甜蜜,他对无暇也不是那么排斥了,最起码和她在一起时候的君子墨整个人都柔软得不可思议。
如今她能这样问候自己一身,青襄的心里难免涌出了一股暖意,虽然他也知道,这都是因为君子墨的原因她才会出口相问。
无暇听他这么一说也松了一口气,随后又道:“那你来给子墨瞧一瞧,我之前只是给伤口上了药,旁的什么都没有,昨夜发了烧也只是用冷水帕子降了热。”
青襄点点头走上前来,准备给沉睡的君子墨把脉,只是他甫一靠近,君子墨
的眼皮动了动,然后慢慢地睁开眼来,“是青襄来了。”
“是属下,”青襄抱了抱拳,道:“属下给主子把脉。”
君子墨“唔”了一声,手臂动了动,从被子里伸了出来。
青襄伸手搭在他的腕间,随后神色突变,然后脸色越来越凝重,看着君子墨的眼神很是担忧,他张张嘴想要说话,君子墨却突然开口道:“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吧,伤口已经上了药,而且发热也退了。”
青襄看着他带着警告的眼神,立刻将话给咽了回去,因为他背着无暇,所以并没有让她看见他脸色的神色,他顿了一下,努力地放松着语气,点点头道:“确实没什么大碍,只是需要精心调养一些日子,一会属下开个方子,喝上一段日子应该就可以了。”
一直紧张着的无暇闻言终于松了口气,没好气地瞪了一眼目光含笑的君子墨,说道:“那青襄你赶紧开方子吧,一会儿我着人去抓药来,也好让子墨早些好起来。”
青襄低下头,哑着嗓子道:“好。”一个好字,听起来平平淡淡的,可是其中蕴含着的沉重却如同千钧。
无暇的注意力都在朝她耍宝的君子墨身上,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
等到无暇拿着方子出去,君子墨脸上的笑意立刻退了一干二净,视线漫不经心地看着帐顶,叹了口气道:“实话说吧,如何了?”
面上似乎很是平静,可是盖在被子底下的身躯却已经紧绷了起来,他的心里远远没有表面上这般无所谓,他很在乎,十分在乎,药还没有找齐,就算找齐了也不能保证真的能够治好他,他的时间真的太少了,所以根本承受不了任何一点减损。
可是看到青襄刚才的表情,他心里也知道,只怕这伤比他想象中的更加严重。
青襄攥紧了拳头,低下头不愿去看他的神情,一字一句道:“原本这样的伤并不是很重,休养一段日子就无碍了,可是……”
可是那是从前,他还有武功内力傍身的时候,对于习武之人,这点小伤当然算不了什么,可是现在的君子墨,根本就是普通人一个,不,比普通人还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