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屋炕上梨花木圆桌上摆着一套青玉葵瓣的暖瓷茶具,壶口微微冒着茶香,正是贺达素日爱喝的桂花茶,一边歪着个眉清目秀的华服少年,正翻着本书,这个人便是贺达,见林童语进来跳了下来。
“你可回来了,我都等你半天了!”很热情。
林童语笑笑叫人摆点心。
“不用,我带来了!”贺达吩咐他的侍儿把点心拿出来,“我就等你回来呢,这是我特意挑选的……”
奶白杏仁、柿霜软糖、蜜饯鸭梨、蜜饯荔枝、芙蓉糕等摆了满满一桌。
“如何,够意思吧?”贺达显摆地道。
林童语洗了手,吃了一块芙蓉糕,忙点头,有吃另一样,一样吃了好几块,贺达惊讶道。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吃了!”
林童语动作顿了下,笑着道。
“你带来的东西好吃!”
小林子闻言忙陪笑道。
“公子,你慢点,喝口茶。”
“小林子,你们也下去歇歇吧,我和贺公子说说话。”
“是。”
小林子叫另一个侍儿在外屋伺候着,想了想,匆忙出来叫来外院的一个丫头去给林童瑶送信,叫林童瑶来一趟。
不用特意说明,只要是他传的口信,不管是林童瑶还是林童飞都知道一定是关于林童语的。
小林子看着丫头走了心里默默念着,可千万别是真的!
这边贺达已经摆上龙门阵了。
“前天我一个朋友来看我,他刚从南方一个亲戚家回来,他说南边比这边好多了,廊院阁楼,园林亭台,细雨潇潇,将白石青瓦冲刷得格外清澈,卷着湘竹帘,半垂着雨过天晴的软烟罗,那些女孩子就从那边过来,或湖绿或白皙或淡红色的衣裙,风一吹,好美的,他都不想回来了!嘻嘻!”
林童语笑而不语,贺达也不在意接着道。
“可他在那边住了些日子,和他的表哥呆了几天都不敢嫁人了,他听他表哥说,管理一个府邸很累的,应酬送礼待人接物,整日提防别人算计,一句话要在肚里过三遍,一件事要来回思量七八遍,怕人挑剔,怕人指责,更怕被人抓住痛脚而给他嫂子惹麻烦……他说,他要是这么活着非疯了不可。”
“那他表哥不是好好的吗,我听着那话挺正常啊。”
“你不知道!”林童语一答话贺达讲得更卖力了,“他表哥说,日子就这样了,改变是改变不了的,所以只能自己做点什么了,读读书,下下棋,写写字,面对清空如洗的湖光山色一遍一遍默诵歌赋,那些妩媚旖旎的词句,那些海阔天空的山河志,然后对自己说,我愿平安喜乐,心如明镜……”
贺达边说边摆动作,张着手臂一副陶然的样子,逗得林童语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指着他
“你这个活宝!”
这时候的林童语又像回到了曾经那个无忧无虑的日子。
贺达说着说着就说到孩子上了。
“我听说了,一个孩子要在肚子待了十二个月,我的天啊,那还不累死个人啊!”
林童语心一动,不动声色地道。
“你知道怎么才能知道有孩子了吗?”
“知道!成亲的人肚子上有一条线,就在这,有孩子,这条线是暗红色。不过我听说,要六七个月才能变暗红色,开始不是!”贺达很是得意,那意思像是在说,你看我什么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