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忤转头向赵应禛,“元帅。”
赵应禛:“何事?”
魏忤见他没有避开赵应祾的意思,便也不再多言,直奔主题,“孙尚书等人到了。”
孙尚书?
赵应祾慢慢喝着杯中温下来的茶。六部中姓孙的尚书只有兵部的孙沛,想来就是他了。
赵应禛示意自己知道了,“你先带他们去你的营帐。孤片刻就到。”
魏忤领命退下。
方才赵应禛还想着送赵应祾回宫,此时算是被拖着打消了这个念头。
“今夜你便宿在我帐中。”
他办公桌案后有一张木雕坐屏,是一整片完玉雕奇状——弹琴客、垂钓人,清风沙漠边、云流江海处,若神仙倒景来。
屏风后面就是他平日里休息的床榻。
赵应祾可谓是求之不得,乖乖应下。
赵应禛领着他去打热水洗漱,又拿了自己相比起来过大的木屐给他穿上。
赵应祾兴奋得紧,又安安分分问,“我留着灯给你?”
“不必。”赵应禛摇头,“这几日有些公务要处理,我怕归来时辰太晚,扰了你休息。”
“明明是我抢了哥哥会客的帐子,该说打扰才是。”
赵应祾虽然不想表露失落,但他在赵应禛面前从来都不知如何收敛情绪,轻易就被看穿了。
“明日我回庄王府。”赵应禛突然说道,“听说近日街上长宴河中舞,我们可以去瞧瞧。”
他一副哄小孩的模样,偏偏在赵应祾眼里又认真又俊朗无双,足以让人信得死心塌地,喜欢又欢喜得无以复加。
赵应禛给他熄灭了灯,道了句好梦,出帐时又叮嘱了守帐的人几句才离开。
赵应祾裹在赵应禛的被子里,鼻子嘴巴都贴着,呼吸都像是被拥在赵应禛怀里,是他的最安宁,不过几瞬便真坠入好梦里去了。
昨夜睡得早,赵应祾醒来的时候帐篷里还是一片漆黑。
他眼睛不好,但侧身还是瞧见有人睡在一旁。
赵应禛侧躺在被子上和衣而眠,一只手下意识地搭在身旁,身旁就是平躺着的赵应祾。
隔了一层被褥再一层寝衣,赵应祾还是觉得对方的手就碰着自己的皮肤,半边身子都木了,忽视不得,动弹不得。
他小心地将头往赵应禛那边移,感受到那人沉稳呼吸扑打在面上方才停住。
这种时候不多得,他多想亲吻他一下。
最好吻在鼻梁上。
黑暗里他反而无法肖想别处,只觉得鼻上眉间、只一人眼神专注是最虔诚恭敬。
不过即便心中百转千回,他还是没有动作,只两眼抹黑地盯着,努力在不同的颜色里描出赵应禛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