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贼先擒王,谋反也要证据,而皇帝差的就是兵权与证据,可这一步,他显然赌得过大了。
萧楚啊萧楚,你到底是谁的人?
我已做好最坏的打算,只是结果怎样,我不敢去想而已。
看着皇帝挺直的脊背,心头浮过不忍,眼前这些内忧外患,你真的挺得过去吗?
我现在唯一期望的是,慕容卿你可千万不要跟霍相搅在一起,千万别!
可事实往往不随人愿,当慕容卿在夜半时分跟在挺胸阔步的霍相后面未有通传一块出现在御书房时,我真的有些方寸大乱了。
平静的湖面终于开始不平静,怪兽就怕也快要现形了。微微一丝柔风飘过都足以让我浑身颤抖……
我惊恐地望着慕容卿,而他眼神冷漠却并未在我身上停留半分。
我脚步有些踉跄,视线有些模糊,而立在我身侧的萧楚感到我的不妥,轻轻扶在我后腰,而我也只有顺着他手掌的力量才能稳住自己的身体。
而同时,慕容卿原本冷漠的眉眼,瞬间紧拧起了眉头,目光紧锁住我不放,而我实在没有心情去理会他此刻的内心活动,不停在心里念叨,全是恶梦全是恶禁,坚持一下就会醒来,坚持一下就会醒来,坚持……
这时,不知何时?“呼啦啦”冒出一群皇帝身边的配械的禁卫军,隔开了霍相和慕容卿,将皇帝、我、萧楚保护在中间。频率之快同我前世家里爆水管有的一拼。
原本宽敞的御书房瞬间有些拥塞,我将眼神越过前头的禁卫军,看着霍相一脸喜上眉梢的模样,仿佛压根未将这些禁卫军放在眼中。而我却真想象不出他这种从容的自信从何而来?
再看眉目之间看不出喜忧的慕容卿,真是让我着急万分,为何?为何你一定要跟霍相纠扯在一块呢?
今夜谁是赢家?用我低贫的智商实在分析不出来!
此时,皇帝一挥手,禁卫军如退潮一般退至我们的身后。
皇帝微笑地看着眼前的霍相跟慕容卿,却问我道:“兰太医,你来猜猜,丞相同陵王深夜来访,所谓何事呢?”
汗水密密地爬上我的额间,我低声道:“回皇上,微臣……微臣笨拙,猜不出。”话一脱口,才发现自己不止声音颤抖得厉害,连手心都跟着冒汗。
皇帝又笑说:“未有通传,见到朕又未有行礼,在朕看来,那是以下犯上,意图谋反!”
我小腿一软,要不是萧楚及时将我胳膊提起,这会就怕我已经软倒在地了。神哪,这御书房真不是什么好地方!
可面前的霍相却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猖妄的笑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尤其的狰狞刺耳。而他身侧的慕容卿依旧一脸铁青地将目光投在此刻略显亲密的萧楚跟我身上。我忙心虚地稍稍挪了挪位置,而萧楚则些许尴尬地手抬在半空中忘记了收回。
半晌,笑够了的霍相,亮声道:“老臣一把年纪了,断不会觊觎皇权,只是,老臣希望自己在有生之年能够完成千皇的遗愿。”
皇帝说:“父皇的遗愿,几时轮到您这个外人来插手呢?”
完了完了,撕破脸了,不好收拾了!
霍相道:“只怕皇上您独揽皇权,独霸江山,这可不是先帝想要看见的。”霍相仰了仰下颔,“先帝当年本意欲将皇位传于皇后之子,只是未曾想……”
“未曾想?这些未曾想,不都是丞相一手安排的吗?”皇帝突然打断道。
霍相警觉地望了一眼慕容卿,而慕容卿却嘴角含笑,看不出半分的内心波动。我都快疯了,他怎么还是一副不死不活的样子,天哪?谁来一棍子打晕我吧,实在承受不了这种大场面的刺激。我需要休息,或者是消失。
皇帝突然和煦地笑道:“丞相眼下又想要如何安排睿家的江山呢?”
我的天老爷啊,他们是怎么做到表面和善却说着暗涌激烈的话语的呢?
“那老臣就不说暗语了,先帝的遗愿是将皇位传于长皇子陵王,皇上,您还是尽早将皇位还于陵王,早日做个闲散王爷,岂不是更妙?”霍相微笑道。
皇帝突然将眼神落在慕容卿身上,黯然道:“陵王,朕只要你一句话,你是否真的想坐上皇位?”
空气仿佛瞬间凝结,而冰点却集中在了慕容卿的身上,我视线有些模糊地盯着慕容卿,因为他的答案对我们每一个人都很重要,尤其是我!
慕容卿眼神温和地望着皇帝,而我的神经却紧绷到极限一般浑身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