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嬷嬷叹口气,没再唠叨,跟在二人后头。
跨进正厅,云可馨发现傅越泽和王伶还没离开,本以为这么一场“事故”他们肯定躲都来不及,不料居然留了下来。一屋子的人满是审问的目光和神态。
“去哪儿了?”傅怜音好似刚发现他们回来似的,眼皮微微一掀,缓缓开口,慢条斯理的问。
“三哥,三嫂,是这样的,你们听我说,”云天城坦荡道,“我是看到七姑娘晚宴几乎没吃什么,就做主带她出门吃了点东西,所以——”
“她没吃什么?”云天城话没说完,就给傅怜音陡然拔高的声音给打断,“呵,真是笑话!四老爷你不看看今天谁吃到这寿宴了?七姑娘没吃,难道我们个个就吃的肚皮滚圆了吗?”她微顿,尖刻道,“别的人我不知道,我这哥哥和嫂子吃过没有我倒是知道一二的,你不大方点请他们我不怨你,但你不能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这样说,搞得好像我们独独饿了七姑娘似的。”
云可馨顿时心头火起:这傅怜音现在是越来越嚣张,云天扬都还没说话,她有什么资格抢着教训人?算老几!(未完待续。。)
ps: 久等了,书友们,先上传,再抓虫
ps:首订和均订都在增长,我真是开心的无言以对,明天就要下强推了,希望书友们能一如既往的支持我,谢谢
第六十五章 隐秘
“娘亲,”云可馨嘴上这么叫,眼睛却没看着傅怜音,语透不耐烦道,“四叔只说他带我出去吃了顿饭,您何故说这些?这让舅父和舅母怎么看?”
“你还能想到舅父和舅母怎么看?呵,”傅怜音哼哈一声,站起来,不留情面的责问道,“这次三老太爷的寿诞弄成这样,国公府上下都乱成了一锅粥,你不留下来收拾‘残局’也就算了,居然还有这闲情逸致和你四叔出门大吃大喝,这像话吗?”说着双臂环胸的侧过身去,讥讽道,“你在吃喝玩乐的时候怎么不顾念一下爹娘怎么想?当时怎么就没想到舅父舅母会怎么看?”
“呵,看来女儿这顿饭吃的还真是‘罪大恶极’呀,”云可馨再好的脾气也给惹毛了,但还是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愤怒,冷言冷语道,“但这饭既然已经吃进肚子里,吐是吐不出来了,娘亲要怎么处罚我就处罚吧。”
“你,你,”傅怜音万没想到云可馨会出言顶撞,气得脸都白了,她回转过身,像不认识云可馨一般呆呆看了半晌,忽然眯起眼睛,冷笑道,“老爷,你看看,你看看,七姑娘现在都学会顶撞我了!”
云可馨冷冷的直视着:顶撞你又怎样?傅怜音,我恨不能一刀劈了你!
“馨儿,向娘亲道歉!”云天扬懒洋洋却带着几分严肃道。
“爹爹,娘亲,女儿不明白错在哪了,”云可馨毫不退缩。简洁的回答,“馨儿绝非出言相撞。而是就事论事,如果我这样也有错。那么娘亲此言又置四叔于何地,岂不也让舅父和舅母更加难堪!”
“反了反了,”傅怜音抖着声音在房中踱步,保养完好、染满蔻丹的手指捏着帕子直指云可馨,嘶哑咧嘴道,“今天不只是五姑娘让我‘大开眼界’,还有你,七姑娘,怎么一顿饭把你吃疯了还是傻了?!”
“怜音。你生这么大气做什么,何必跟一个孩子置气?”王伶手摇琵琶扇悠闲的扇着,尖酸刻薄、话中带刺道,“也是,七姑娘生来就娇贵,一顿也不能落下,倒是我们这些做长辈的,饿着冻着也是应当。”
云可馨没再说什么,只以横眉冷对的望着。心下道,这次就让傅怜音和她娘家人集体在三房出丑也不错!云天扬本来还想替傅怜音说话,但一听王伶这样说,刚开启的唇又闭上。神情处处显示着他的不痛快!
“行了,妹子,你就少说两句吧。”傅越泽哪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的妹妹在妹夫面前丑态毕露的发脾气——出嫁前对她的性子还是了解的,他拉了几下傅怜音的衣服道。“七姑娘还是个孩子,自然不像我们长辈能考虑的那么多。再说四老爷就是带她出门吃了点东西,什么‘大吃大喝’,别太夸张了,”他皱着眉峰扭头对王伶道,“夫人,你也少说两句。”
傅怜音依旧盯视着云可馨,一深一浅的呼吸,凤眸喷着火,唇都抿白了:没听到云可馨服软的“亲口道歉”,多少有些不甘心。
但哥哥说的没错,当着三房上下的面,尤其是云天扬的面,“贤妻良母”的体面多少还是要维持的,否则以往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形象就要毁于一旦。
为了眼前这六岁的黄毛丫头,着实不值,反正过继之事只要一天不捅破,七姑娘一天就是三房的孩子,她有的是时间“调教”七小姐!想着想着,傅怜音才算是气顺了点,于是,她赶在云天扬改变心意前飞速换了张脸孔,先前的怒火冲天一下子变得“和蔼可亲”:
“馨儿,娘亲方才口气是强硬了点,话说的也许不好听,”她慢慢走到云可馨面前,一手搭肩,一手搭胳膊道,“但是你得体谅一下娘的心情,今晚出了这样的事,你作为三房的长女不出力没关系,怎能一声不响的出门吃饭了?怎么着你也该对我们说一声,是不是?难道你忘了——”傅怜音本想举云嫣的例子,忽而意识到什么,猝然打住,只说了后半句,“你说要是出了什么事,让为娘怎么跟你爹爹交代。”话毕,傅怜音作势将脸埋进帕子,低头擦眼角那并不存在的泪水。
既然傅怜音已经做戏“放下身段”的寻求“理解”,云可馨岂有不接招之理?她内疚的轻声道:“娘亲,是女儿方才说话有点重了,我只是觉得您怎么责怪我都没关系,但是四叔没错,他是一片好心。”
“是娘亲性子急了,”傅怜音抬头,眉目含笑道,“我这就给四叔子赔礼。”
“三嫂,可别,”云天城是个直来直去的人,哪晓得傅怜音那满腹黑水,还以为她真的要给自己道歉赔礼,忙不迭的阻止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
“好了,都别说了,”云天扬有点烦了,对傅怜音道,“夫人,一件小事你看看给弄的?”又对云天城道,“四弟,你该去看看娘亲的,今晚发生这种事,我只怕她老人家会心情不好。”
“是,三哥,”云天城道,“我这就到娘亲那儿一躺。”
云天城离去。
之后,云天扬又让傅怜音去吩咐下人到厨房去给傅家人点夜宵,又备好床铺让他们住一晚,明日再启程回去,这件事就这样告一段落,云可馨和云冉也相继退下,洗漱一番就回房睡下——这一夜,她睡得安稳些了:
云氏四个老人中,周氏尚未明朗,二爷云瑾瑜就是墙头草,哪边风头盛,他就倒向哪边,对于各房争斗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二太夫人钱寒秋本是仗着云瑾修与二房对着干,如今云瑾修在六十寿诞上被人“恶咒”,只怕从此一蹶不振。
钱寒秋自然也会噤若寒蝉,收敛气焰,国公府或许会暂时安宁一阵,对二房的威胁与压制甚至加害会少一些。
然而,今夜发生这样的变故,却能如云可馨一般睡个安稳觉的少之又少,譬如祖母周氏已经第三次从炕上爬起,走出卧房,在海棠阁院落中焦急的等待着云天城的到来。
“娘亲,这么晚了,怎么还不歇下,”云天城看到老人在秋风中颤巍巍的立着等候,很是不忍,连忙上前扶着周氏进了书房,“对不起,儿子真该先来探望你,只是怕落了人的口舌,所以暂时避一避。”
云天城扶老人在一张青鸾牡丹团刻紫檀椅边坐下,又拿个靠垫放于老人腰后,最后还给老人倒了杯热水,其孝顺和体贴可见一斑,也难怪周氏对这小儿子疼爱有加。但今天的周氏似乎没有心情领受儿子的孝顺,她望着云太天城,心情复杂。
“城儿,你,你告诉为娘,这,这事儿,是不是你干的?”周氏注视良久,好容易才犹豫着从嘴中嗫嚅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