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迅速地发了出去。桌上筹码也越聚越多。林峥的牌面是清一色的梅花2,3,4,5。梁丙昆的排面是梅花8,红心8,黑桃8,黑桃10。底牌他没有看,他也不用看,因为他记的那张牌是方片8,他的牌是大铁支,问题是他独不记得林峥的底牌是什么。林峥的牌如果是同花顺,就必须是梅花A,或者是梅花6,他清楚地记的梅花A还在发牌员手里,那么他只有一张梅花6才大得过自己的铁支,林峥胜过他的机率仅有四十一分之一。这是个机会,是个一把就能把林峥扫台的机会,因为能够碰到铁支的牌实在太难,更莫说铁支遇到同花顺了。虽然方才林峥就是一把同花顺将姓甄的送到了地狱。但这种事情只是几万分之一。绝不可能这么巧,又让自己碰到了吧。
他抬起头,发觉林峥的样子很紧张,难道他的牌真的不是梅花6。他心中一阵狂喜。但林峥的眼神为什么那么炯炯夺目呢,难道他故意装成很紧张的样子引我上钩,梁丙昆的心又暗自一沉。一时竟拿不定主意来。彷徨弗定的他,不住地吸着紫砂里的茶水,心里却是难以平抑的燥热与不安。
洗牌员终于忍不住,颤着声音:“头,头家,请发话。”
梁丙昆砰地把紫砂摔个粉碎,吓得众人脸色骤变,他逼视着林峥。
“我就不信你真的就那么走运,能够拿到梅花6,1500万。”
“我跟。”
“1500万。”
“我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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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丙昆砰地站起,又跌坐在椅子上,难道他真的是梅花6,不可能,不可能的,他一定是故计重施,他是在诈牌。他猛地将身前的龙虎筹推了出去:“梭哈。”
林峥几乎是整个身子把筹码撞出去:“我跟。”
梁丙昆一下掉进了冰窟窿,不用说了他一定是梅花6了。他输了,一下子输了一亿四千万。那是他三分之一的身家,他的心在流血。他绝不能让林峥拿走这笔钱,那就只有出千,而且要快,他要在林峥开牌之前,把自己的底牌换成梅花6,然后做死林峥出千,对,就这么办。梁丙昆嘿嘿一声冷笑,按住底牌,刹那间,从他的袖里掉出了张牌,换走了他手下的那张方片8。他的牌由铁支变成了三条。就在他准备翻牌的时候,林峥一下子按住了他的手,两人眸光逼视,梁丙昆脸上的汗刷一下子流了下来。
“我只想带走刚才赢得一亿三千万。”
说着他另一只手翻开了自己的底牌,梅花6。
第五十三章 缴钱不杀
梁丙昆一声冷笑:“你知道吗?你原本可以带着你赢的钱很潇洒的走出这个赌场。可是,你现在不能了,因为你翻开了底牌。如果我不让你带走所有的钱,传了出去,回掉了梁某的名头。可是如果我让你带走所有的钱,会有更多的人死得很惨。你知道甄先生为什么那么恨你吗。因为是你,他才不得不走近这个赌局。”
就在这时,梁丙昆的手机响了,他从林峥的手下抽出手来,打开手机:“喂,嗯,嗯,知道了。”梁丙昆放下手机,对一脸惊诧的林峥说:“这个电话是我的手下打过来的,甄先生跳江了。”
林峥身子晃了一晃:“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是的,你的确不认识他。但他却认识你,因为你是股神,做股票的人谁不认识你。如果他真的不认识你,那就是他福气。因为在他认识你之前,他是个有相当规模的企业老板,他把所有的身家抵押出去弄了三千万,就在去年的一轮行情里,他赚了七千万,他的身家一下子变成了一个亿。如果他不认识你,这笔钱足可以使他壮大企业,或者就此收山,过上十分富足无忧的生活。可惜他认识你,因为你所买的股票通常七八倍的上涨。所以当他听说你在买每天|乳业时,他毫不犹豫的买了,而且非但他用尽了一个亿,还从他的朋友和地下钱庄里搞了一个亿。结果是他买的股票,却在十一二块左右斩仓,他赔了一亿两千多万。他的朋友问他要钱,地下钱庄在追讨本息,万般无奈,他才决定到澳门去赌,是我把他截到这里,我为他找了九个豪客,如果他够幸运,他可以拿到两个亿。但是他输了,他输的太彻底,所以他跳了黄浦江。如果让你拿走这两亿七千万,我真的不知道,还会有多少像甄先生这样的人会葬送在你的手里。可如果不让你拿走这笔钱,我梁丙昆就坏了赌场的规矩。所以我很难,你说我应该怎么做?”
林峥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梁丙昆嘿嘿一笑:“林先生,你的天赋的确很令人羡慕,做股票如有神助,就是赌牌,你也有超强的记忆。但你想过没有,你依仗着这些天赋在肆意践踏别人的意志和性命。那些赌客来赌场里赌,他们赌的是命,是运。因为赌有很大不可预测性,他们可能赢,也可能输,所以对所有的人来说,这的确很刺激的事。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当他们站在你的面前时,他们的运和命早已掌握在你的手里。他们是在赌命,而你却是在玩命,你玩的不是自己的命,而是他们的命。如果让你肆意妄为下去,那么像甄先生这样的人岂不非常悲哀。所以我要给你个教训,让你做人厚道点,不要咄咄逼人,欺人太甚。所以钱你可以带走,但是我要废了你的手脚,让你知道什么叫进退。”
说着他一招手,几个手下拔倒了站在林峥身后的小叶,架起林峥,把他仰面朝上生生地按在赌台上,另有两个人抄起明晃晃不锈钢锟朝林峥的臂肘和腿关节砸去。
林峥来不及反抗,他也无力反抗,当他被架在赌台上,眼见着那些壮汉拿着钢锟朝着他手脚的关节砸时,吓得原本已经煞白的脸色更加苍白,他闭上眼睛,此刻他的心中除了恐惧还是恐惧,他知道自己完了,彻底完了。那一刻,他真成了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
就在铁棍砸下的一刹那,蓦地厅门大开,有个十分娇俏且又慵懒的声音喊了声:“慢。”那声音几乎集所有女人温柔可怜之大成,竟令那些横眉立目将要对林峥痛下黑手的打手们都浑身一颤,辋顾梁丙昆的命令,齐齐的将眸光透向大门。
便见了个围着个宽大的绿色披肩,穿着牛仔低腰裤,脚上踩着过脚脖的棕色小蛮靴的女人和一个穿着黑色外套,披了件红色的围巾的小女生急急的闯了进来,她们正是曾雪怡和小凤。
曾雪怡在接到小凤的电话后,立刻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她忙感到维维,接走了小凤,而后马不停蹄的感到了锦江,当她迈上顶层的过道,将要闯入那扇大门时,她闭上眼睛,抑住心中的恐惧,而后深吸了一口气,使出诸年来在男人身上练就的媚术,极尽妩媚地喊了声:“慢。”继之,柳腰轻摆,身姿款款的走入了赌场。
她要拼尽一切去救林峥,但她知道急于表达心中的迫切,非但于事无补,反而越发的对林峥不立。所以她使出了她的刹手锏——天生丽质,当她翩若惊鸿地出现在大厅的那一刹那,所有的男人的眸光都被她的雍容华贵所吸引,且其中也包括那些将林峥按在赌台上的猛男们。她笑了,她成功了,只要林峥还没有出事,她就有信心把林峥救下来。
当她略带释然的展颜一笑时,厅里的所有人的眼前都仿佛看到春天里的牡丹炫然绽放,那一刻所有的人意醉神迷,失魂落魄。即使常以容貌媚术自栩的小叶,此刻也黯然失色,自惭形愧了。
“都知道昆哥是弥勒佛似的菩萨心肠,有名的大肚能容天下不能容之事,怎么着,今天弥勒佛也发火了。”她的声音已不如方才那么雍懒,而是平淡的略显有些悦人的娇媚。因为她知道对付梁丙昆,她不能显得太妩媚,因为那会使见惯大阵仗的梁丙昆生出反感,她尽可能的控制声音,使它显得令人听了感到舒服和愉悦,而不是妖媚与温婉。
梁丙昆稍许平抚了一些愤怒的心情,他举了一下手,几个打手兀自将林峥按着,但拿钢棍的汉子则暂时的收起了家伙:“我当是谁呢?声音这么甜蜜,原来是曾姐。”
曾雪怡很江湖的抱了抱拳:“不敢当,在昆哥面前曾雪怡是后生晚辈。如果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昆哥海涵。我和林峥的关系众人皆知,所以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是来带走林峥的。我想听听昆哥的条件。”
“你好大的口气,还没有人能在梁某的场子里随便带走得罪了我的人。”
“那是那些人不识趣,不知道规矩,所以昆哥要教他们懂得规矩。但我是很有诚意的。不瞒昆哥说,小妹来得急,还不清楚事情的所有经过,能否告诉小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好找个机会让小妹晓得林峥是怎么的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昆哥。也好找个既能给林峥一个赎罪的机会,也能给昆哥创造一个向同道们展示非凡胸襟的表率场合。昆哥,小妹的请求不过份吧!”
梁丙昆的心情又平抚了一些,他缓缓地坐回椅子,拿起紫砂,在已空的茶盏中斟满了茶,而后闭眸细品了起来,已然是置身事外,神游逍遥了。
曾雪怡这才长长地吐了口气,她不忙着去救林峥,急忙拉起已然无力地瘫在地上的小叶:“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叶这才还过神来,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血气,带着哭腔叙述了整个经过。
在小叶的叙述过程中,曾雪怡几次打断她,她的提问既恰到好处,又能延缓小叶的表述。她晓得此刻梁丙昆初于盛怒乍缓的阶段,真要让他完全平息怒火,就要需要时间,所以她要不停地向小叶发问,她的发问并不是单纯的指责,而是不偏不袒,这令梁丙昆感到十分惊讶,他睁开眼睛,盯着从容大度的曾雪怡,终于晓得这个女人能够迷惑住那么多男人,绝然是有一定道理的。
曾雪怡听完了小叶的表述,这才晓得方才的凶险,万幸自己赶到及时,否则林峥此刻已经残了。她强抑住胸中的不安:“昆哥,小妹明白了,是林峥不知道深浅,误闯了你的生死赌局。但事已至此,也无可挽回。还请昆哥大发慈悲,棍下留人。”
梁丙昆扫了一眼赌台上的龙虎筹,兀自闭上眼睛,曾雪怡一下子明白了。梁丙昆志在台上的两亿七千万。这也难怪梁丙昆要废了林峥,这样的天文数字莫说是梁丙昆,换了谁也不会让你林峥舒舒服服的把它带走。曾雪怡释然一笑:“昆哥,教训的是,林峥的确不该依仗着自己的天赋,去玩弄别人的命运。这些钱不是应该他赢的,因为他从头到尾都不是在赌。”
梁丙昆依然闭眸,却轻微地点了点头,曾雪怡继续说:“既然这样,我看昆哥就应该把钱收回去。”
梁丙昆睁开眼睛:“这不大好吧,毕竟这是林先生靠真本事赢得啊!这要是传出去,梁某岂不是坏了赌场的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