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解雨臣也没想到霍秀秀突然口出此言,本来只要他们俩说两句致辞就可以了,霍秀秀这一席话并不在原本的计划之中,但又不好露出惊异之色,只得耐着性子听身旁的霍秀秀继续说下去:“ 我家奶奶,也就是霍仙姑,已经在大半月之前去世了。”
“什么!?”
吴邪和胖子惊的几乎要跳起来,现场一片哗然,闷油瓶也皱起了眉。
台上的解雨臣对此事完全不知,此刻听霍秀秀这么说也不禁露出了震惊的神色,霍秀秀也不看他继续说下去:“各位请安静一点,这次我和解家的婚事,本是奶奶主婚,但如今奶奶已经去世,我上无父母,便自此继承了霍家的大小事务,这婚,也便结不成了。”
解雨臣手上的话筒差点没落在地上,底下坐着的宾客也无不面露惊色,吴邪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有听错:“秀秀刚刚…是说这婚,不结了么?”
“自有了老九门,我们霍家就以女子主家为傲,如今我又怎么能把霍家的交椅交给外家?霍家和解家今天不会成为一家,以后也不会成为一家。”
霍秀秀干净利落地说道,虽然年纪还小,但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已经有不由分说的意味,就算是解雨臣也没办法接受这个变故,呆呆地看着这个前些日子还咯咯笑着窝在她身边的小女孩好像突然长大了,如今已经和他坐在了平起平坐的位置上。
看台上的解雨臣晃了神,台下一片杂乱声中忽然响起了细小的嗖嗖两声,解雨臣察觉到的时候那两支极细的银箭已经到了跟前,直冲他的胸口而来,一旁的霍秀秀看的清清楚楚,下意识地就想以身去挡,却被人一把拉开,然后只听“咚咚”两下清脆的声音,那两只银箭打在一面上菜的银盘上,再差几厘就要钉进解雨臣的心口。
吴邪心脏差点跳出了嗓子口,只见那拿着银盘的人一身服务员的衣服,此刻在台上长舒一口气,然后当着还有些惊魂未定的解雨臣的面,一把撕下了脸上的面具,然后顺带着连假发也一并扯去了,露出一头微长的黑发,还有一双黑蓝两色的眸子。
“哟,花儿爷,好久不见…”
叁拾叁。
认识黑瞎子墨镜下那张脸的人只有个把几个,不知情的看到刚刚那幕不免要说声好俊的身手,而知情的有两个还处在当机状态,一个啧了一声皱起眉头,还有一个愣愣地瞧着那双熟悉的眸子觉得世界按下了静止键。
出了刚刚的变故现场变得一片混乱,霍秀秀冲黑瞎子使了个眼色,后者心知肚明地马上把解雨臣扯进了台子旁边的准备室,而霍秀秀深吸了口气,眼神冷下去,从这一刻开始她便真真正正地接下了霍家的这份重担,而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彰显出她作为新当家的行动力,把刚刚那个有胆出手的家伙揪出来正法了。
见解雨臣被黑瞎子拽走,吴邪耐不住地也想过去把满腹的疑惑问个清楚,身边的闷油瓶却忽然一跃而起,身手矫健的像只豹子,在混乱的人群中踩着桌椅跟练轻功的差不多,一把抓住角落里一个正要起身的男人,那男人面露惊恐之色抖出袖子中的匕首还要发难,可哪想到面对的竟是道上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哑巴张,下一刻腕子就被人拿捏住,匕首清脆落地,然后咔嚓一声关节就被拧脱了位,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现场的宾客已在霍家伙计的引导下慢慢离场,如此一来台上的霍秀秀便将刚刚发生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对一旁的伙计使了个眼色下去,很快便不出意外地从那男人身上搜出一柄精致的箭弩来,霍秀秀修眉一挑:“霍家解家虽是两家,但也是奶奶那辈结下的情谊,挑了这种场合来玩阴的可真是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偏来。”
吴邪看着霍秀秀脸上的狠厉之色半是真半是做戏,可这话说的明白了便是要了这男人的命,胸口有些说不上的沉重,对于秀秀来说,这里是她的开始,也会是什么的终结。
外头是一片嘈杂,小小的准备室里的两人却没有只言片语,黑瞎子忙着笑,而解雨臣则是直直地看着他笑。
过了半晌黑瞎子终于耐不住这种尴尬到极点的气氛:“我说花儿,好不容易又见了热情一点嘛。”
解雨臣还是不说话,然后突然像通了电一样地扑上来,先是一膝盖顶在黑瞎子小腹上痛的那人哎哟一声,然后脚一勾就把人绊倒在地,而自己也作势压上,分秒不差地握紧了拳头就挥下。
“哎哟喂我说花儿,你下次能不能换个不暴力点的方法,瞎子我这把老骨头了经不起揍。”
黑瞎子哭丧着脸,说着老骨头手上却利落地一把接住解雨臣的拳头,顺便把人扯进了怀里。
解雨臣也不挣扎,就让人这么圈着贴在那人胸口听心跳,半晌后静静开口:“怎么出来的?”
“假释,霍姑娘那边打通的关节,被硬是弄成了过失杀人,就这么假释出来了。”
“秀秀?”
“我跟霍姑娘打的赌,看你的选择,要是选了我她就负责把我弄出来,代价是我得当她霍家两年的伙计。”
黑瞎子说的轻描淡写,解雨臣却听的眉头直皱,一下子有种就自己被蒙在鼓里的感觉,火气噌的就上来了,冷冷地说道:“赌什么?”
“赌你啊,赌你心里是谁。”
解雨臣马上明白过来味了,霍秀秀给吴邪的条子本来是要给他的,也不知是估摸着吴邪的性子一定会交给他,还是不希望解雨臣直接拿到那地址,霍秀秀才将那纸条给了吴邪,黑瞎子和秀秀两人对自己都有一定的了解,知道他若不是有心,绝不会去探监的,所以赌的就是他去还是不去,这么一想那天秀秀和瞎子说的话便于情于理了。
被骗的感觉让解雨臣十分的火大,挣扎着就想把黑瞎子推开, 后者先是一松,然后按住他的后脑狠狠地吻上来,解雨臣哪吃他这套,一口咬在那条卷进来的舌头上,顿时让这吻变得血腥味十足,黑瞎子看着他好笑般得眯起眼睛,根本没有松,一直到解雨臣脸上显而易见地露出喘不上气儿的表情这才放开,把嘴里的那口血咽下去:“花儿这功夫还得学学,不到家。”
解雨臣给嘴里那血水呛得咳嗽了半天,看着黑瞎子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断断续续地骂道:“咳…你他娘…咳咳倒是舒坦的很…”
黑瞎子看他咳得脸色一会红一会白的,伸出手给他顺着背:“花儿你,当着我的面就不能坦诚点么。”
“咳…跟你有什么…咳咳好坦诚的?”
“昨晚不就蛮坦诚的么~”
黑瞎子一脸不正经地笑着,解雨臣脑子里还没绕过来弯,看那瞎子嘴角噙着的笑有些熟悉,突然一下明白过来昨晚那服务生和司机不都是这个混蛋易容的么!一下子他脸上的温度瞬间就上升了几度,顿时没了词儿。
“哎呀我才发现之前我说的是喜欢,现在看来得改口,花儿,我爱…”
一阵天杀的敲门声响起来,黑瞎子波斯猫一样的眼睛危险的眯了眯,听门口吴邪的声音:“瞎子,小花,可以进来么?”
没等他们这边有回应那边就已经开了门,解雨臣手脚很快地一把推开黑瞎子站了起来,后者无奈地跟着爬起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小三爷你这灾难体质可不光能引粽子趟雷,坏人好事也是一把好手喔。”
吴邪尴尬的笑笑,刚刚一进门就看两人快要贴在一起了,恐怕真是坏了良辰美景:“小哥已经抓到刚刚那人了,秀秀说她来处理。”
解雨臣努力平复着狂跳不止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