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样的看官“刷”的开扇,呼扇两下,嘴巴掩在扇后轻声轻语:“可惜可憾,如此俊逸风流佳公子,竟目不能视。”
赵兄立马拉住他大兄弟,圆瞪着眼,一个劲点那书生,示意——
瞧吧,拈酸、小人!
“这日,阿幼朵正出门要去小楼,想着如何安慰近来难掩心忧的云楼璧,就在路过繁复回廊时,看到了两人熟悉的身影,脑子还没来得及转动,她就已躲进廊外的花丛。”
“阿幼朵定睛细看,廊下那两人正是平日里几乎不相见的孪生兄弟——云楼珏与云楼璧。”
“四下也不见旁人,只他们两个在这里说什么呢?”
“阿幼朵躲在花丛中小心翼翼靠近,直到能够勉强听清他们的谈话。”
“一人道:‘爹的病情如何?身为人子,我当侍奉在侧。’”
“另一个道:‘不必担心,只是前些日子被我从南疆带来的疫气传染,现下已有些起色,不久便能与你见面。你且安心,顾好自己便罢。’”
杏衣客略作思索,兴奋道:“我知道了!前一个发话的是云楼璧,后一个是云楼珏,因为后者先前去了趟南疆!”
紫衣友人甚为欣慰:“不错,有进步。”
“再一会儿,他俩说着那些似乎意有所指的言语,阿幼朵听不太懂。茫茫然,直等到其中一个离去,临走好似还朝这个方位投来一眼。”
这是被发现了吧?
“剩下那人径直走到这丛花前。阿幼朵忽然屏住呼吸。”
花满楼道:“看来是被听到了呼吸声。”
温柔又没忍住看他一眼,莫不是每个失去视力的瞎子,都会如此耳聪灵敏。
“一道熟悉的声音轻轻唤道:‘阿幼朵。’”
“阿幼朵自然认出来了,这道声音曾与她在南疆的密林溪流朝夕相处。”
“阿幼朵垂着头从花中钻出来,满头叶子花瓣簌簌下落。”
“云楼珏的手轻柔地替她摘去发上的花叶,对她说道:‘你是不是,已对他下了蛊?’”
鸟主人已经骂了一下午:“居心叵测!”
又仰头就是一盏茶,“二子,再来他丫一壶!”
“阿幼朵心说,你是不是为你弟弟来找我讨公道来的?”
“于是阿幼朵不悦地哼哼道:‘下了又怎样?我喜欢的人又不是他,那能有什么用呢?’”
“发顶摘叶的手停顿不动,片刻,云楼珏才道:‘要你喜欢的人,你的蛊才能起作用?’”
“阿幼朵跺跺脚,说:‘同心蛊同心蛊,我还特意把这蛊的名字用中原话好好编了一个名字!难道我的中原话学得还不够好吗?’”
“云楼珏见她生气,哄了她几句,又把她打发走了。”
陆炤说道这里,顿住,扶着宽大的帽檐,视线在下面人群里略略一扫——果然,魁梧老兄还在场内,那还是得掰碎了往细里讲。
“云楼珏望着苗族小姑娘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同心蛊,同心、蛊,竟是……如此。错了、乱了。计划……改换……’”
说到如此地步,看官们再是一根直筋,也该知晓云楼珏暗藏的祸心,窃窃私语声不绝。
竟是利用小姑娘,要对他同胞孪生兄弟下手,还囚困亲爹,其余人甚至不知云家老家主现况如何,如此不孝不悌之徒,实在天怒人怨!
赵兄觉着自己说中了,得意的用眼角下巴一下一下刮那迂人书生。
“云楼璧知道,再过不久,云老家主必然会被放出来,因为云楼珏的婚事临近,总不能夫妻拜堂时,堂上亲爹缺席。”
“云楼珏也知道,他能动手的只有这段时间。”
“云家几乎所有人都在忙碌,忙碌接下来婚事的布置与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