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幸中在大幸啊!
这日,我终于找到出逃的机会,阿龙被我骂走后,我就揣着我的银票悄悄潜出飞龙轩。走到魔教前院某个门的拐角处,却无意中听到两名教徒说左监司有命,迅速将小梅送到山下满月堂关押,心想是不是可以偷偷跟在他们后面下山呢。
那两人穿门而出,我刚想跟去,突然听到有人喊道:“有人闯入。”然后从院子四面的门冲出众多教徒,齐齐向我包围。
“我不……。”刚要为自己辩解,一把寒光四射的利刃,抵在我白嫩嫩的小脖子上。
“退开,要不然我杀了她。”耳后男音迸出冷意。
我抖,“这位英雄大叔,好汉大哥,你是不是搞错对象了?”
“闭嘴。”身后之人扣在我肩上的手,力度加重,我的肩膀就好像要被捏碎一样痛。
这时黑黝黝大叔霄汉赶来,焦急的阿龙也从天而降,“放开她。”他那声音充满了死亡之意,眼神尤如恶狼一样可怕。
“交出我的人,我就放了她。”男子一点儿也没被吓到,还镇定自若地和他们谈条件。
“哦,在下还真不知游龙山庄的一名普通小婢女,竟然和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莫三少有关。”霄汉冷冷地语气就像背定理一样僵硬,听不出疑惑还是嘲讽。
“少废话,把人交出来,不然我杀了她。”
“你没有这个机会。”阿龙一声喝,便向我们这边飞来。
看他那恶狼扑羊的架势,我忍不住尖叫。不知他们是不是被我的河东狮吼吓傻,肩上的手力度变小,阿龙也在快要接近我们的一刹那退了回去。趁身后这匪徒愣神之际,我挣脱开,跑向阿龙他们那边,可没跑两步,便感觉被一道力拉了回去,“啊……。”伴着我的惊呼,身后匪徒也低呼出声,而我糊里糊涂地,觉得天旋地转间被卷入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
微微回神,抬眼上望,映入眼帘的是阿龙那担忧的眼眸,掺杂缱绻万千的深情,我怔,泪不自觉迸出,怎么会这样,怎么了?我惶恐退开他的怀抱,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流泪?“鱼儿……。”
“唔……,混蛋,你们竟然暗算我。”那匪类莫三少痛斥引回我的神志,抹掉泪水,望着他那愤懑狰狞的脸孔,不由退了一步,又一次落于宽厚胸膛。
“别怕鱼儿,有我在,别怕,他不会伤害你的。”阿龙低沉的声音萦绕于耳,我抬头茫然的看看他,又转身望向被众人制服的莫三少。
“把我的梅儿还给我,要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他长得一点也不出众,但那对桀横的黑眸真的很灼人,就算已有数把利剑架在脖子上,无畏与不屈还是未减半分。
梅儿?小梅么?他是来救小梅的,“是什么关系呢?”他才会这样不畏艰险,独闯魔教,家人,朋友,抑或是爱人?不管是哪一种,都很让我震撼与敬佩。
“哼,又是痴情种啊!”一声轻叹从墙头上传来,我这才发现眯眯眼乐逸垂手立于上,白色衣袂轻轻拂动,那份出尘之感挥洒得淋漓尽致。“无趣。”一副无聊模样摇摇头,他纵身腾起,飞回西边的院落。我白眼,他根本就是来看热闹的嘛,这只假“天外飞仙”。
“莫三少,夫人刚刚在问你,你与游龙山庄的小婢是什么关系?”霄汉径自上前,挥手让教徒们把他放开。莫三少从容不迫地站直身体,并从腿弯处拔出一根针,闪着银光的细长针锋,正是我前不久见乐逸针灸用的银针,我晕,这乐逸够狠。
莫三少这才把注意力重新放在我身上,然后望向我身后轻拥着我的阿龙,目光瞬间诧异非常,“你……。”
“回答问题,也许会饶你不死。”霄汉出言打断他的话。
莫三少收回视线直直望着霄汉,坚定回道:“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然后又望向我,缓缓道出他们的过往,“我们是青梅竹马,原本订在年底完婚。可是,为了报当年李小姐的施予之恩,她甘愿随嫁来魔教做细作,本该七日一次的平安信,今儿个已是第八日,却不见音信。”
“这么说你就是她的接头人,也是一个多月前好心救过我教弟兄的英雄。”霄汉很肯定地说。“借着把我教受伤弟兄送回之际,暗中记下如何走出前山腰的‘树影阵’。”
“正是。”莫三少一点都没犹豫,大方承认道。
“三哥,三哥。”这时小梅被人押来,看到莫三少,她激动地扑进他怀里,痛哭流涕。“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的错,当初应该听你的劝,不来趟这浑水,什么样的施予之恩,三年来为她们家做牛马都已经报了,可我却偏偏执拗地认为只有做出一份大事,才能报了当年李小姐的恩惠。”鼻翼吸动,缓口气,“可是,却把你也拉了进来,这都是我的错。”
“不,梅儿,你知道的,自从爹捡我回去传授武功,并把你许给我,我就注定为你生为你死。”莫三少望着小梅的眼眸柔情似水,没有慷慨激昂,也没有誓死如归,只是认真而肯定地吐出一个誓言,“不管对与错,不管生与死,我都会一直陪你。”
“不,不。”小梅推开他,向我的方向迈出一步,重重跪下,“余小姐,求您了,救救我三哥,来奉月神教做细作的是我,请惩罚我一人,不要连累他,余小姐求您了,您去求求教主,放过我三哥吧,来生我愿为您做牛做马。”随着一声声泣不成声的哀求,是前额撞击地面的“咚咚”声音。
“梅儿,不用求了,我决不独活。”莫三少把小梅拉起来拥在怀里,一只手抚上她的前额,“就算是上穷碧落下黄泉,我决不与你分开。”
“三哥……。”小梅“哇”得一声,窝进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