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径上月光隐隐,透过树缝洒落在人间,显得这夜温柔又迷离,孟琦跑在前面,又逗池鱼、又抓萤火虫的玩得不亦乐乎。
景瀚平放慢脚步走在雨悠身后,那存在感之强大、之扰人,让她忍不住要开口。“景老爷,您别这么盯着我,我绝对不会再跌倒了。”
他听了却皱起浓眉,“你是客人,我身为主人,当然有保护你的责任。”
“话虽如此,可是……”她该如何说明呢?被他凝视的感觉简直令她难以呼吸!
心慌之余,她又乱了脚步,而他再次不假思索地搂住她的肩膀,“小心!”
“抱歉,我……我……”这下她真无话可说了,谁教她笨拙得要命呢!
他收紧双臂,嗓音低沉,“用不着说抱歉,这不是你的错。”
雨悠眨眨大眼,心中忐忑不安又难以形容,幸好这时他们已来到“竹阁”人口,他才打消了要抱她的念头。
孟琦蹦跳跑来,根本没察觉到那奇妙气氛,径自笑嘻嘻地道:“雨悠姐姐晚安。”
“孟琦晚安。”雨悠迟疑了一会儿,又补上一句,“景老爷晚安。”
“你也早点休息。”景瀚平放开两悠的肩膀,让梅素琴扶她入房。
转过身,孟琦拉住哥哥的手,晃呀晃的,一路晃回她的厢房。
她轻快地哼着小调,突然停下脚步,抬起头问:“老爷,我喜欢雨悠姐姐,您喜不喜欢雨悠姐姐?”
景瀚平没回答,沉思片刻才点了点头。
“太好了!”孟琦开心得跳起来,“那雨悠姐姐会一直陪着我们,对不对?”
景瀚平还是没回答,却毫不犹豫的点了头。
自那天起,石仲禹常常用上门拜访,一半是为了“教育”未来的娇妻,一半则是为了“监督”景瀚平和唐雨悠的发展,好一五一十的回报给裘常新。
他对裘太爷的计谋颇为赞成,毕竟景老爷孤独太久了,这未免有违人性,眼看唐姑娘又柔美、又有才气,这回就算月老不搭线,他们也该来掀风作浪一番才对。
孟琦不知未婚夫的任务,只觉得莫名其妙,这冤家怎么三天两头就来报到?
雨悠对此并不反对,因为每次石仲禹一出现,就会让孟琦特别有精神,就算是玩闹的成分居多,也总比打瞌睡强多了。
这天上午,她们从最基本的握笔、磨墨开始学习,雨悠先示范了一次才问:“有没有问题?可以自己试试看吗?”
“嗯……大概……也许……可能……”孟琦听讲得很认真,吸收得却不怎么样。
石仲禹却在一旁说风凉话,“小丫头,你可别又把夫子给气跑了。”
“我才不会呢!”孟琦气得牙痒痒的,正气凛然地答道:“我可是很用心的,雨悠姐姐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你这话确实没错,可唐姑娘要求你做的,你都只能做到百分之一。”石仲禹摇头又叹息的,“要想赶上桂林才女,恐怕你下下辈子也没办法。”
孟琦鼓起双颊,正要破口大骂,雨悠赶紧居中斡旋,“石公子此话言重了,孟琦的用心我们都看得见,若能以鼓励代替责骂,她必定会进步许多的。”
“就是说嘛!还是雨悠姐姐公正无私上孟琦这才转怒为笑,故意抬杠道:”石秀才,你或许书读得不少,文章写得不错,但要做夫子,还差得远呢!“
石仲禹随即不甘示弱的回嘴,“那是唐姑娘身不由己、误上贼船,说来,我还真同情她呀!”
看这小俩口吵吵闹闹的模样,雨悠不禁轻笑起来,原来男女之间也有这种相处方式,只能说是人各有所好吧!
就在此时,景瀚平无声无息的出现,让雨悠平静的心情再起波纹,可她既然身在景家,就非得看见他不可,唉——
“老爷!”孟琦飞奔上前,像个讨赏的小娃儿,“我今天学了握笔和磨墨,您瞧我落笔多有力、多强劲啊!”
景瀚平点点头,对那幼儿涂鸦似的书法不予置评,总之,妹子有兴趣、有意愿就好,开始总是不能要求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