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受,但他发不出声。
不过他想,这没什么不好的。
“……会很疼,可是即便是血肉模糊的伤口,也会长出新的皮肉。我不怕这些,我总有能把杨帆放下的一天,在那天到来之前,我愿意就这么等着。”
傅予寒轻轻地说着,他的声线有些冷硬,但在这个气氛下,倒是有种能让人安静下来的力量。
闻煜那些浮起的思绪渐渐沉下去。
“人会被欺骗,会被背叛;期待会落空,会失望……但如果因为这些就把自己藏起来,也实在是太……”他蹙起眉,想要思考一个合适的措辞,“就……反了。”
“你想说本末倒置?”
“哦,对,忘记了。就是本末倒置。”傅予寒闭了下眼,再睁开,“没把自己真心掏出来过的人体会不到那种快乐的,我不知道该说你懦弱还是可怜。”
“……”
“我要是有你的文采,作文还能再高个分的。”闻煜低头轻笑,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没接这句话茬,反而问:“你是不是撑不住了?”
“还好。”
说是这么说,但傅予寒的眼皮已经快要合上了。
“那去洗个澡,先睡觉吧。”
“我不去……现在住你家算个什么意思,我宁愿去马路上睡。”傅予寒含混地说着,摸着身后的沙发靠背慢慢站起来,“你要说的话说完了?那我走了。”
他说着就往外走。
脚步看起来很稳,却是个纸老虎,闻煜轻轻一推,他就一个踉跄摔回了沙发上。
“想走你问过我了吗?我这里又不是旅馆,还让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闻煜挑了下眉。
傅予寒眯缝着眼,蹙眉:“好像是你叫我来……的?”
他的话音卡在嗓子里。
因为闻煜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
“我是有计划的……”闻煜低声说,“今晚你答应我,我留你在这里住;你不答应我,我关你在这里住。”
傅予寒:“……”
“我头很痛,”傅予寒有点不耐烦了,“你不要逼我跟你打——”
“架”字没说出口,闻煜先一步打断了他:“你只有一个选择,就是去冲个澡,因为我不太喜欢有人不洗澡就上床——上次是个意外——洗完澡你就进房间里去睡。”他顿了顿,在傅予寒真的一拳挥过来之前又补上了最后半句,“放心,我去隔壁睡。”
隔壁?
傅予寒愣了愣,被酒精麻痹过有点混沌的大脑反应了几秒钟,才意识到这个“隔壁”应该不是指隔壁那户人家。
他视线瞥扫过那扇紧锁的房门。
是那里?
闻煜轻轻笑起来:“干什么,以为我耍流氓吗?你不同意我可以慢慢追,或者再去寻觅个新的对象,流氓有什么好耍的。”
他要想耍流氓,就凭这张脸,想被他耍流氓的人能从他家排队到三中门口。
“你应该谢谢我。”他点点傅予寒的肩膀,“不然你不住这里又不能回家还想去哪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