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她柔弱无骨的手掌,裹进自己的掌心里。
他轻轻的摩挲着,她的指腹生了些薄茧,是从前不曾有过的,仿佛在提醒着他,那真实错过的三年。
“小姐……小姐……”
好像是水碧的声音,顾湄睡梦间以为自己听错了。睁开眼,果然是水碧。
他把水碧还给她了。
见顾湄醒来,水碧鼻尖一酸,忙去抹泪。
“小姐,都要到正午了,先吃口汤饭垫垫再睡。”
顾湄起了身子,红痕斑斑的肩颈露出来。
水碧愣了一下,顾湄反应过来,忙拿锦被遮挡在身前。
她抬了手去摸水碧的脸,这丫头瘦了,下巴都尖了。
她朝她笑,眼泪却不由自主的流下来:
“别哭,没什么的,以后也不要再叫我小姐了。”
水碧摇了摇头,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您永远都是奴婢的小姐。”
温热的水漫过肌肤,蛰的红痕处有些细微的刺痛。
顾湄闭了眼睛,轻呼了一口气。
白白的水气漫在眼前,昨夜种种如在眼前,到了最后,像是两人都得了一场解脱。
往后她就锁在这里一辈子了。
顾湄靠在桶沿上,慢慢的合了眼。
很快,一声声稚嫩的童声惊醒了她。很熟悉的。
顾湄反应了过来,她忙乱地擦干了身子,头发都来不及擦便赤脚奔了出来。
软软的那一团也哼哧哼哧的奔过来,把脖颈高高的扬起来,往她脸上左瞧右瞧,才终于确信,这就是自己的娘。
她的娘回来了。
哇的一声,团团坐在地毯上哭了起来,奶娘忙上前来哄。
顾湄却忽然失了理智的一般,将孩子抢到自己怀里,连退了好几步,警惕的盯着那个奶娘。
奶娘也有些被吓到了,可想了想,终究是退下了。
之后,顾湄一整天都将人抱在怀里,没有撒手过,这种骨肉分离的切肤之痛,或许只有一个母亲才知道。
一直到邓知遥来的时候,她怀里都抱着团团,邓知遥走进来心里还窝着火,知道她一整天都没有进食。
顾湄见了他,本能的抱着团团便往后退。
怀里的团团,见了邓知遥却张开手臂,嘴里含糊不清的喊着爹爹,这个她从未教过他的名讳。
“将小姐抱到老夫人那安置着。”
他出声下了令,奶娘忙进来想要将孩子抱下去。
顾湄不肯,抬着湿漉漉的眼看着他,有哀求,也有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