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他心在哪里,他总要把她拴在身边的,这一点不会变。
“阿湄,我们成婚吧。”
顾湄手上的动作一顿,她抬头看向邓知遥,眼中有掩饰不住的愕然。
她以为他即便喜欢她,也不一定会给她名分,至少不会是现在,也不会是妻子,不仅是因为她和离过,或是因为他与她曾经的那些前孽纠葛,更是因为她与顾家割舍不下的那一层关系,处理起来是很麻烦的。
即便他们两人都知道这中间的种种实情,但是她是顾家的女儿,顾家是宁王一派,而他则站在秦王这一边,他娶了她,秦王的党羽会怎样想?秦王对他便没有半点猜忌吗?
她一直觉得不会这么快,至少在夺嫡之事,还没有落落下幕之前,他不会给她名分。
顾湄半响回过神来,避开他灼热的目光:
“怎么突然提起此事?”
见她神情里没有欢喜,邓知遥心中有些黯然。
不过他还是对上她的目光,冲她轻笑了笑,似真似假道:
“因为你太能折腾了,脾气又大,我又拿你没办法,除了把你想要的东西捧给你,除此之外,我不知还能拿什么把你拴在我身边,永永远远地拴着。”
顾湄心间一颤,脊背起了一层细汗。
她看着邓知遥的神情,一丝都不敢错开,一时分不清,他这话是打趣自己,还是另有深意。
“顾府那边你不必担心,我都会处理好,当初将你带回来时,便已要了文书。下个月朝廷要补开春闱,我要主理经办此事,在此次春闱一过,挑个日子,咱们便将婚事结了。”
原本这春闱该在二三月间,但今年长江一带发了大洪水,之后又瘟疫横行,南北交通受阻,因此春闱便一直被推迟。
到这几日陛下下了旨,使得去年延迟的春闱与今年的秋闱一起举行,反正要考春闱的都是举子,时间上并不会有什么冲突。
听到春闱这两个字,顾湄却突然想起那张字条上所说的那两行,心念一动问到:
“那你下月会很忙吗?可用出京?”
“出京倒是不必,只是春闱要锁院,我既是主考,从出题到春闱再到放榜,我都要被锁在贡院之中。届时你正好在府中备嫁,春闱一过,咱们便举行婚礼。”
为什么一定要春闱后呢……顾湄在心里喃喃的想,只是怕露出端倪,又想着怀中揣着那张棘手的字条,不敢再耽搁,便点了点头。
腕间忽的一痒,她低头,见邓知遥正往自己腕上系着一根编好的红绳。
绳上穿了一颗圆亮的玉珠子,玉珠通亮盈润,呈青碧色,水头极好,
她凑近细看,珠子上还用细刀刻了花草纹样,是萱草,又名忘忧。
“昨日我看一本志异说,有个道士为了困住个修了千年的狐狸,便做了这样一对腕绳。腕绳一套,便让他那只小狐狸发力被收住,再也跑不掉。今日便做了来试试,看能不能将你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