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他偶或看中一些少女,也会派专人下手劫取,但决不在他的行程所经处掳人,也不许任何江湖人在他所经之处做案。
所以江湖上无人知道这位武林声誉极隆的天下第一堡堡主,是个无法无天的劫色魔王。他的罪行,除了堡中的人,外人是不明就里的。
想抓住他的罪证,那是不可能之事,因为替他办事的手下,都是忠心耿耿的江湖好汉,都是他千方百计收买的死党。
除了好色之外,雷堡主的为人,却是慷慨无比的大英雄,外表和蔼,对江湖朋友亦以孟尝君自命,终年奔走江湖,为朋友排难解纷,出手万金毫无吝色。
唯一令人失望的是,在雷家堡他极少接待外客。
事实上,他在堡中逗留的时间少之又少,慕名往访的人,最好在江湖上等他。
到堡中拜谒的人,只能在宾馆中投帖留连一两天而已,堡中主事便会告诉宾客主人目下尚在何处逗留,恭请客人离堡。
在江湖中,一些声名狼藉但姿色上乘的女淫妖,大多与雷堡主有交情,这是武林公开的秘密。
他不对任何女人久恋,应付得八面玲珑,常引起一些卫道之士非议,他却颇因此而自豪。
因此,反而无人注意他暗中的行事,风流而不劫色,是无伤大雅的事,好色乃是人之常情哩!
李姑娘,也就是司马英所送的移民中,第一位绝色少女。
为了她,沈云山曾经改头换面,不再肮肮脏脏。为了她,司马英和雷少堡主第一次在剑上争雄。
司马英一行人送移民到程番府,各自分手。
程番府加派了兵马,护送移民启行,增加了驮马,移民群的老小妇孺便用不着步行赶路,每天以一百三十里的行程,赶向云南报到。
一群武林高手在亦住东面河谷中火拼,逗留了六七日,移民群却在风雨飘摇中,赶过了头。
在经过曲靖时,合该有事,被雷堡主发现了这朵娇花。
但他不动声色,派人盯上了,等移民群赶到昆明的当天晚上,无声无息地掳来了。他落脚在杨林,昆明发生了灭门和走失少女的事,与他无关。
这一月来,云南江湖朋友云集,谁干的好事?反正有人,却不是他雷堡主,与他无关地决不会有人怀疑到他的头上。
四海狂生早就垂涎这块天鹅肉,他比他父亲雷堡主对美丽的少女更感兴趣,且眼光更高,手段更高明。
在曲靖,他遇上了移民群,可是消息不妙,他父亲已插上一腿,他只好死了这条心,可是心中却不好受。
雷堡主在杨林逗留,四海狂生有点心疼,不死心,他要再看看天鹅肉是否已被他父亲叼到了。
他也知道父亲今晚有事赴昆明,定然在半夜甚至五更左右方能赶回。
他色令智昏,要想找机会侥幸,将天鹅肉先咬一口再说,造成事实大事定矣!
为了李姑娘,他第一次栽在何津手中,愈得不到的东西,获得的心情愈殷切,他怎肯轻易放过机会?
他知道他父亲的行事惯例,算定今晚李姑娘必定被掳来,人到了,雷堡主却不到,正是大好的机会。
他身穿白袍,这件袍有两面,一白一黑,平时他喜穿白,到了将近动手光景,便换上黑的一面。
月黑风高,他离开客店越房上屋向北走,却未料到三更半夜十字路口上有行人,身形暴露被人盯上了。
出了杨林市区,他果然了得,立即发现被八个高手盯住了,心中大急。
他以为是父亲派来监视他的人,大事不妙,心说:“糟!难道爹也知道我对李妞儿有意?管他,且先扔脱他们再说。”
他向右折,身形反而放慢了,从杨林东面折回了市区,进入市街突然隐下身形,穿房越巷再出镇北,换了黑袍去如流星。
他仍掉了后面八个人,却扔不掉司马英和何津。
因为八个黑影并无寻根觅迹的打算,绕了一圈并未见白影有何不法行为落入眼下,早萌撒手之意。
再加上八个人不愿分散,轻功造诣参差不齐,未免迟缓了些,重追入市区,房屋稠密,确是不易盯紧一名高手,丢失了白影,竟自向西出镇走了。
司马英却不同,他发现八个黑影原来是追逐一个白影,这白影也有点眼熟,在出镇时便向何津说:“兄弟,前面的白影,可能是熟人,武林中爱夜穿白衣的人不多,没有惊人的造诣不敢试尝。”
“大哥,你怎知是熟人?”何津问。
“我是指白影的轻功身法眼熟,飘然而动,去势如电,大袖似乎幅度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