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素芳在掌声中走下台去,女主持人开始宣布今天的促销政策,“凡是今天购买细胞营养液的顾客,均可享受买一盒送三支,两盒送七支的优惠。而且买三盒以上的顾客,除了享受优惠以外,还可以和冷老师合影留念。”
女主持人讲完后,健祥的员工马上行动起来,开始“攻单”(向顾客推销产品)。现场嗡嗡一片很混乱,商甲琰趁乱来到走廊上。
作者有话要说:
☆、高玉年终请客
2011年的1月底,高玉在“麒麟”大酒店请健祥的全体员工吃饭。
商甲琰听老员工说,吃完饭就放假了,到初八才来上班。是啊,忙碌了一年,领工资的时候有人欢喜有人忧。商甲琰领了1000多元,孟红康秀云李静等拿了10000多元,收入差别有十倍。但高玉赚的更多,2010年的全年销售额有800万,高玉除掉一切开销至少赚400万,要不怎么说“劫道的不如卖药的”。
工资虽然微薄,但至少能多看看书,弥补逝去的时光所带来的的遗憾,商甲琰并没有太多的伤感。吃饭的途中,康秀云绕圆桌按顺时针方向挨个给健祥的员工发放福利,每人150元超市购物卡。
手里拿到购物卡的刹那,喜悦盈满了商甲琰的心头,笑着对康秀云道了谢,想着一会儿要早点给高玉康秀云敬酒。
菜的味道很好,但因为商甲琰连喝了2杯白酒,一杯敬给高玉,一杯敬给康秀云,有些不胜酒力,吃不进任何东西了。
席上醉的人不少,高玉最先失态,嚎啕大哭中还骂着原先健祥的“叛徒”,不顾快十年的情谊,说走就走一点都不在乎,还自立门户抢健祥的生意。
“叛徒”名叫赵丽萍,是高玉来群英市招聘的第一个员工。毫不夸张的说,健祥的江山至少有一半是赵丽萍打下来的。
赵丽萍是在2009年离开健祥的,在此之前是因为心肌缺血在家休养了3个月,然后给高玉发了一条短信就不来上班了。半年后传来消息,赵丽萍办了一个保健品公司,把健祥的老顾客拉走搞“旅游营销”,游山玩水之余就把产品卖了。
健祥的老员工和高玉同仇敌忾,不时咒骂赵丽萍不择手段地抢顾客。不过商甲琰觉得高玉咎由自取,活该!赵丽萍一个跟随健祥快十年的老臣子,高玉居然连三金都没有给她办,更别说股份了。用赵丽萍的话来说,在健祥工作除了压力大心累,还没有任何保障。再说高玉用人的原则,就是把人不当人来用,连机器都不如。机器坏了还可以罢工,赵丽萍生病输液,高玉还打电话下令赵丽萍马上打的来健祥。估计赵丽萍接到高玉电话的瞬间,心都是凉了。
过去赵丽萍是健祥最忠心的员工,承受的压力最大,付出的最多。高玉规定赵丽萍每个月的业绩必须第一名,还要兼任财务,负责员工的回款和仓库的进出货,以及礼品的购买和发放。每个月还要去税务局交税,倘若工商部门来检查健祥,还要赔上笑脸请客送礼。
高玉从未想过赵丽萍再能干,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不是一个“超人”,可以无所不能。人都是有情绪的,总是被压抑着不让爆发,就会崩溃的。当赵丽萍身心俱疲时,就会对健祥和高玉产生厌倦,日积月累到了一定时候,赵丽萍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当然赵丽萍自主创业选择老本行也正常,毕竟“做生不如做熟”。再说赵丽萍凭借多年来积攒的客户资源,完全有把握赚到钱,如果贸然跨行业经营,很可能血本无归。
就在高玉伤心痛哭时,有马屁精跑上前去给高玉递纸巾,还有的安慰高玉,甚至还有陪着高玉哭的。商甲琰看着一群唱作俱佳的人,只觉得好笑,但不能当着高玉的面,只好假装上厕所,离开了吃饭的包间。
康秀云和李静都喝多了,披头散发哭成一团。王斌当仁不让地搀扶起康秀云,截了辆的走了。而送李静的任务落在了刘涛的身上,刘涛背着李静到出租车跟前,然后一起上了车。
喝了两杯茶水,商甲琰觉得还是有些晕,就给韩自强打了电话,坐他的车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父亲独自回老家料理丧事
2011年的大年初八,小姑打来电话说奶奶大限将致,让父亲速回老家见奶奶最后一面。
商甲琰的奶奶是1920年出生,到现在有91岁了,可以算的上是高寿。奶奶在三年自然灾害期间,经历了丧夫丧女的悲痛。那时父亲才9岁,懵懂无知对最小妹妹的死亡并无多大概念,只是亲眼见到商甲琰的爷爷饿死才有了恐惧。
奶奶很传统,守着四个孩子不打算改嫁。大伯当兵走后,奶奶只让大姑帮忙干活,不给村里的亲戚添麻烦。奶奶不但能把家中的孩子照顾好,在担任村里妇女主任的期间,还多次受到上级领导的表演。
奶奶如果不重男轻女的话,商甲琰对奶奶不会反感。奶奶今生最大的遗憾就是商家没有根了,无法传递商家的香火。商甲琰出生以后,奶奶听说是个女孩,就给父亲写信让他想办法,一定要生个儿子。
1977年计划生育成为国策,无论任何人违反都要重罚。父母根据第一胎子女身体有病,可以要第二胎的政策,商量了一个办法,假装商甲琰有先天性心脏病,来获得生二胎的指标。
商甲琰检查身体的那天,父亲让商甲琰剧烈活动开以后,商甲琰果然被检查为心脏早搏,乙瑾就可以合法地出生了。
可惜乙瑾的降临给奶奶沉重的打击,奶奶本来还准备了200元钱要寄给父亲,一听说又是女孩,立刻写信让父亲往老家寄钱,原因是惩罚母亲没有生儿子。父亲手里没有多余的钱,但为了安慰奶奶,就向任伯伯借钱。父亲下月开资时没有往家里交,母亲得知原因后,气得把炒菜锅往墙上摔去。
奶奶来商甲琰的家里住时,都是假借身体不好的理由,不帮母亲料理家务,更让母亲觉得过分的是,还把大姑家的表弟带来了,说是大姑忙着种地无人照顾表弟,所以母亲和奶奶已势同水火。
母亲偶然间看见小姑给父亲写的信,信上以奶奶的口吻说,父亲堂堂国家干部离婚后,再娶一个黄花大姑娘毫不费力,何必受母亲和她娘家的气呢?信上还例举母亲的缺点,例如娘家负担太重,生不出儿子不能为商家传宗接代,对奶奶以及老家人态度恶劣,不孝敬奶奶等等,总之劝父亲不要再犹豫了,和母亲离婚是最明智的选择。
母亲看完信很生气,自此和奶奶、小姑结下了深仇大恨。母亲最恨小姑,因为父亲成家以后,还总是给小姑买东西,不是一块手表就是一块布料。其次母亲恨奶奶,因为奶奶总是变着法子给父亲要钱,不是老家盖房子就是随礼,母亲还怀疑奶奶把钱贴到了大姑和小姑家,所以才来盘剥父亲。
父亲一听奶奶情况不妙,马上去火车站订票,然后在家收拾随身衣物准备出发。父亲还让全家和他一起回老家,但无人响应。
母亲说小姑喜欢把小事夸大,千里迢迢的回去,万一奶奶没事虚惊一场,岂不是劳民伤财?
商甲琰和乙瑾对奶奶家的事情一向不积极,所以让父亲先回老家探探情况,有什么变化她们再去也不迟。
父亲说服不了全家人,只好独自坐上开往南方的列车,一路上焦灼万分夜难安寝。
一天一夜过去后,父亲踏上了阔别多年的故乡,和奶奶见了最后一面。小姑哽咽着告诉父亲,奶奶临走的前几天还念叨着父亲,如果再晚来一天就看不到奶奶了。
父亲在老家料理完奶奶的丧事以后,住到了正月十二才回来。期间,商甲琰曾给父亲打电话但无人接听,等到数次拨打终于接通后,商甲琰对父亲说想请假回老家尽尽孝心,但父亲冷淡地说奶奶已入土为安,无需再来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