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过去多少年,她永远记得那个浑身污秽的身影,混合着血迹,顺着他手臂蜿蜒曲折的青筋滴落至地面。
当时她躲在草丛里,而他布满血丝的通红的眸朝她投来,如只有野性的猛兽,即将吞噬她这只猎物。
这个场景成为当年缠绕6岁的她无数次的噩梦,即使她不断逃离,可他始终穷追不舍。
骤然一束刺眼的光茫冲破黑暗,强势穿透眼皮,乔知吟蹙了眉半眯眼眸稍抬,注意力全然落在路边驶过的车。
车辆驶过她身边,卷起一阵风,冷到不自觉打颤,没等她作出反应,那辆迈巴赫已经停在她前方。
脚步顿住。
这辆车,这个车牌号,她非常熟悉。
不安情绪增生,乔知吟并没再往前,在寂静夜色中,与迈巴赫内的人僵持不休。
车窗降下,室外路灯绵延挤入漆黑的车内,在男人脸上打上分明的明暗分界线。
男人稍微侧头,没完全看向她,只将她放置余光中。
他没出声,寂静填充所有,似乎过了很久很久之后,低缓沉定嗓音才出现:“许久未见,不打声招呼?”
一阵风吹过,凉意肆沁,乔知吟拽住衣角,任由发丝被拂乱。
路灯只能在她脸上打下苍白,她的言语轻到几乎飘散在风中,竟一个音都没能钻出。
周围恢复死寂,对话停留在如此生分的关系上,迈巴赫仍停在路边,车内人沉默许久。
明明什么都没发生,可压迫感是那么强,乔知吟还没想好应该怎么面对他,下意识往前一步,努力想从这股涡流中脱离。
可环绕在冷空气中的声响又将她拽回来:“去哪?”
心脏脉搏都在狂烈跳动,乔知吟盯着地面,并未过多思考:“我回家。”
话音刚落,她便后悔了。
“回家?”苏祁尧仿若听见多么有意思的言论,气音轻笑,“回哪个家?”
乔知吟垂下头,不知该如何作答。
仅仅一个晚上,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没有给她任何准备的时间。
对她来说,过去那段时光还是过得太,太惬意,好像从此刻开始,她只会重新成为一个被支配的木偶。
仅有风声还在坚持不懈让这个不至于过份凝重。
她还是这副表情,是在见到他时惯有的怯懦与安静,与对待其他人截然不同。
苏祁尧不动声色别过脸不再看她,暖黄路灯堪堪触碰到他的耳侧。
他的话还在继续:“据我所知,苏太太已经半年没有回家了。”
感受到连呼出来的气息都在颤抖,乔知吟修长的指甲陷入掌心,无助却又无能为力。
就像是对她的审判:
“你是否忘了,你我之间是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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