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早点起床,跟我出去一趟。”
听到声音,一脚跨出门槛的文才扶着门框回头:
“去哪?”
林九缓缓解释:“镇上的任老爷要迁祖坟,明天跟他商量一下……早点休息吧。”
文才嘀嘀咕咕的,眸里精光一闪:
“任老爷?有钱人啊,那岂不是个大单?师父,这回可有的赚了!”
林九斜他一眼:“多嘴,还不去睡觉!”
文才顿时噤声,也不敢笑了,缩头缩脑快步走了出去。
……
林九一通忙活,月亮高悬的时候好不容易才得空躺下休息,他放松心神,刚要进入梦乡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
那声音,像是有人在用指甲盖刮黑板,咯吱咯吱的,刺耳极了,听得林九眼皮直跳。
忍了许久,听那声儿不仅不消停,甚至还有越来越响的趋势,他黑着脸,大力掀开被子,趿拉着鞋子冲出卧室。
路过文才虚敞着的卧室门口时,他下意识往里头看了一眼,却发现文才睡得四仰八叉的,枕头都掉到床底下了,浑然不觉,且看样子,一点儿也没有被那还在持续着的刺耳声音影响到。
林九乍舌,忍不住小声嘀咕了句:
“睡得跟猪一样,这样的人,看守义庄最合适了。”
边说着,他放轻步子走进去把枕头给他捡回床上,这才朝着正厅走去。
……
始作俑者——静之,此刻正紧咬牙关幻化出两只前爪,她那尖尖的指甲如同锐利的刀刃一般,不停地刮擦着眼前坚固的坛壁。
随着每一次的刮蹭,坛壁上都会多出一道醒目的白色爪痕。
实际上,身处坛中的她比任何人都要痛苦难熬。
这个坛子内部是弧形结构,越是靠近上方,弧度就越大。
再加上它处于完全封闭的状态,因此,坛子里简直成了一个天然的吸音室,任何微小的声响在这里都会被无限放大。
静之所做的一切,无疑是一种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愚蠢行为。
然而,她心中的怒火已经燃烧到了极点。
她不好过,外头那人也别想好过!
正当她越刮越大力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不耐的声音: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刹那间,那刺耳的嘎吱声戛然而止。
一直在忍受噪音侵扰的林九如释重负般地长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了片刻的放松。
就在此时,坛内瞬间传来一怒气十足却又有些沙哑的女声:
“是你想怎么样?我一未作奸犯科,二未杀人放火,你抓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