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这样的啊。
他跑回警局,审讯室锁得死死的,外面围得水泄不通。
听闻怪谈凶手“侠”被抓住了。
政治部和110指挥中心的几个娇气的小警花都倾巢出动看热闹。
这热闹非同凡响。
只恨九十年代,傻瓜相机都还没有普及。
宋唯给妹子们抛了几个笑眼,小警花们害羞着让了条道来。
他扒开最前头几个恨不得粘在窗户上,像苍蝇拍上的苍蝇一样的死小子,用力地敲着门。
一门之隔,郑与斌正热血沸腾、慷慨激昂地演说着。
“你!两年杀九个,九条人命,血债累累!怎么还能安心麻木地坐在这里,怎么还敢用这张畜生一样的脸笑着对我!我不知道你杀人的时候想了些什么,但是当那些活生生的人在你这双手中,变得没有知觉的时候,不知道你有没有害怕!夜里不做梦吗?梦里没有人生啃你的猪脑袋吗?怎么想的?杀人!杀人!连人都杀!杀一个你不够,你他妈的还杀九个!你以为是你家萝卜地里拔萝卜!你是不是觉得老子,嗯,以及这位胡队,这辈子找不到你?甭操这心,做你爹的梦!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敢干这些事,就等着被抓!我现在不是求着你开口,但是你最好快点招供李女和豆沙藏在了哪里,不然被我提前找到了,你可是没有立功的机会了,等死吧!”
崔国生身材矮小,思路却异常清晰,他说:“我当然没有活路,你不用多说。那两个女人已经死了。”
“怎么死的?”胡队打开门,宋唯像只小豹子,没礼貌地蹿到了崔国生的面前,咧开嘴。
崔国生看到宋唯,双手交握,微笑而又闲适地开口:“当然是按照冬天的那首儿歌,我——烧死了她们。”
“尸体在哪里?”
“距离市区……三十公里,那里有块树林,随便铁锨挖一下,就填进去了。”
郑与斌迅速站起身,凝视着胡队,就等他的命令。
他要去挖尸。
宋唯趁他站起,反客为主,坐在了郑与斌刚刚坐下的三角凳上。少年把外套脱下来,随意扔到桌上,打开火机,熟稔地点燃烟,塞到嘴里,缓缓开口:“不必急。一件一件来。”
郑与斌踢宋唯屁股,宋唯抢着板凳,岿然不动,郑与斌说胡队你看,宋唯站起身:“不然你来问。”
胡队啐骂:“两个小兔崽子,就不能让老子消停一天。什么时候了,还闹。我来指。”
郑与斌看胡队,胡队不看他。胡队说,宋唯,你问。
宋唯看郑与斌,郑与斌觉得肺叶有点痛。
宋唯望向崔国生:“我一开始,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凶手,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把每件案子串联起来,这种感觉,深刻到令我下半辈子都没有办法释怀的程度。我现在告诉你,你需要回答我什么。在此之前,你不必揣摩我的心思。”
崔国生抠着手指甲里的灰尘:“我都认了。是我杀的,按照那四首儿歌杀的。没有人知道这四首歌怎么唱的,只有我会,只有我唱得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