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蝉鸣声声。
树荫森森,猫猫祟祟。
街边明亮的路灯下,一只长毛三花优雅立于围墙上,舔了舔右爪,理顺两颊被风吹乱的毛发。
一只刚执行完任务的警犬德牧从车上跳下来,正乖巧蹲在原地等奖赏,忽然听见一个清亮的声音:“你好,勇敢机敏的警犬小姐,可以带我去找刑警支队的白川吗?”
德牧立刻竖起耳朵,警惕地四下张望。
没有可疑人士,毫无杀伤力的小三花倒是有一只。
德牧一脸严肃:“不可以。我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警犬,要保护——”
“五盒肉干。”
“……十盒。”
“成交。”
德牧笑成了柴犬。
十盒诶!这不比警察叔叔给的两颗冻干香多啦!
花柠跟着乐呵呵的德牧,顺利穿过几扇大门,看见了白川冷漠低垂的脸。
而他对面坐着的,正是张一轩。
张一轩柔弱不堪地坐着,倒是和前几日嚣张跋扈的样子截然不同。
他双手垂落,脸上似乎满是疲惫:“警察同志,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只是说了句气话……放药的确实也是我在网上认识的朋友,他讨厌吃药,所以每次都把药掺进零食里。那天他来找我,掺药的火腿肠掉路上了,我还帮他找了呢。”
“青城医疗系统显示,你朋友并无结核病史。”
“哦哦,那他吃了药预防总行吧。”
“这里不是你编故事的地方!”小于沉下声来,“药的剂量那么大,你朋友是预防结核还是不想活了!”
“你问我有啥用,你去问他啊,不是被你们拘留起来了嘛。再说了,人体能适应分解异烟肼啊,你们现在也没办法举证说明他确实投放了致死量吧,万一是中毒的人自己身体有问题呢?”
白川锐利眼锋挥去:“你倒是做了不少功课。”
“要我说啊,你们不如把中毒那个人抓来。她要是智力没问题怎么会捡路边的火腿肠吃?要是真的智力有问题,那她就是胡说八道。”
花柠:……
你再骂!你脑子才有问题!
跟着德牧踏入玻璃门,花柠小心翼翼贴边站着。
虽然她揣测了白川的言外之意,但还是不敢太过张扬。白川帮她,他可能是好心,却不一定是个好人——或者说,不一定是和她同一立场的人。白川能猜到她的身份,她却摸不清白川究竟是不是一个普通人。
这种信息不对等的交易,风险很大。
但为了玳瑁街,花柠选择了铤而走险。
猫猫面壁没几秒,她就听见了一阵脚步声。
宽厚的掌心将她捞起,轻声说:“你来了。”
这三个字,已经是白川的坦白了。
花柠渐渐收起利爪,趴在白川大腿上。结实又温热,倒是比猫窝舒服多了。
她一抬头,就对上张一轩的视线。冷冰冰的,有一丝藏不住的戾气:“这猫长得还挺眼熟的。你们警察真闲啊,还有心思养猫。”
那当然熟悉啦。
下次再见面,她的爪子可就收不回来了喔。
白川收紧手臂,一副保护姿态:“听说过警犬么?”
“当然听说过。”
“这是警猫。”
白川笑了笑:“因为体型更小、身手更敏捷,也就更容易开展跟踪任务。”
张一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