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汗濡湿的薄衣渐渐地离她而去,她感受到他的唇开始代替他的手在她身上游走,那唇先是在她肩上那蝶形印记上流连不去,而后又移到她后背那处伤痕,她听到他沉沉的叹息。接着她又被翻过身来,那唇又轻轻地从她的锁骨划向她胸前,她渐渐感到周围空气灼热无比,不知是她热,还是他更烫。
她十分紧张地等着最后时刻的来临,然而竟是等了许久。她感觉到他身上的汗滴落在她身上,他的炙热也一直顶着她,却似乎是在苦于找不到门户。等他终于循户而入,她却被痛得大叫出声,天哪,受伤的时候她都没这样叫过。他被她吓着了,一下子便退了出来,搂着她连连安慰着,抚过她脸的时候,还感觉到了她脸上的泪滴。过了一会儿,她为自己的反应感到羞愧,搂着他的腰将头埋到他胸前,道:“峰哥,我,我不是故意的。”
祁峰苦笑,柔声道:“我知道,是痛的。今天不试了,睡吧。”
他们的新婚夜竟是这样混乱地过去了。
第六十六章 夜低语
祁峰醒来时,祁暮还在甜睡。仲夏清晨的阳光斜射在她脸上,细细的绒毛在光线照耀下反射着微微的金光。看着她甜美的睡颜,他心里无比的满足,今后便有她这样的一个纯净如泉的女子陪在自己身边了,有家的日子会让他分外充实。
虽然有些不忍心打破眼前的静谧,但他还是轻轻地摇了摇她:“暮儿,暮儿!大哥二哥今日要走的,该起来了。”祁暮朦胧地睁开了眼,有些难为情地朝他一笑。自己原本都是很早便能醒过来的,昨夜这一番没有实效的折腾却也让她倦得起晚了。可是真有些不想动啊,她象小女孩那样耍着赖说:“嗯,再让我躺一会儿,就一会儿。”他笑了笑,自己先起了床,又在她额上落下一吻道:“懒姑娘,又躺了一会儿了,该起了。要不然他们的时间晚了,路上走着不安全。”她这才满足地伸了个懒腰,由他抱起。
辛梃夫妇和辛栋不能在默庄久呆,他们必须赶回去准备八月份的那两个婚礼,以免惹人怀疑。 辛梃走前叮嘱祁暮道:“你好好地在这里呆个大半个月,八月初便悄悄回京,可记得了?”祁暮点头。寨里的人也是要往那个方向去的,祁峰让郁磊和李季照顾好辛家兄长,送他们出玉苍山直到端南。
客人基本上都走完了,只留下了谈子音主仆俩,庄子里一下子便清静了下来。
祁峰取出庄里珍藏的酒请谈子音一尝,以感谢他对祁暮的收留和攘助。祁暮终于也有机会一问他如何会寻到此处。谈子音笑道:“这事还真神奇,我倒想问问你,你丢过什么东西没?”丢东西,最近没有。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去年来端州找三哥时丢的银两。她点头道:“丢过银两。”
谈子音道:“我就知道你不把我的银子当回事,拿出来便丢了。”
祁暮大奇:“我是丢了一个一百两的银票,可是,你怎么知道就是你的那张?”而不是丛颢崐给的呢?
谈子音道:“因为我捡着了。”
祁暮根本不信,自己的银两明明是被偷的,那贼也丢银子?
谈子音道:“那贼在江湖上也算有点小名气,只是不该偷到我身上。银子这么重要的东西岂能让别人偷走?”老板一向看重银子,这句话说得祁暮汗颜,银子这么重要的东西她居然也能丢了。
铁离见公子卖弄了半天就是不肯说如何找到这庄子的,实在憋不住,直说到:“是去年十月底的样子,公子出游,遇到那贼,那贼自然是失手被擒了。不过那贼轻功甚好,倒也花了一些时间才追上,公子说抓贼耗了时间,一定要那贼赔损失,否则便送官府。那贼无奈,带了公子到住处,给了公子一个小包袱,说这里面的银子是他没花过的,该够了。结果公子打开来一看,里面有一百多两,其中一百两是张银票,包袱里还有一张地图。那银票便是公子给你的。”一说完又闭上了嘴。
祁暮奇道:“你的钱你都认得啊?”
谈子音笑道:“是啊,给你银票前,我正好手痒刻了一方章,手边没有别的纸,顺手就盖在银票上了。”说罢真的从怀里取出一张银票,递了过来“我还就盖了那么一张。”祁暮接过银票,有些哭笑不得。他又道:“看了银票,我知道这包袱是你的,那张图便仔细看了下。本想来寻,却又听晴玉公子言,你已回到辛府。到得今年,我正要逛到端州来,便也循迹来看一下,到底是什么地方嘛。”
祁暮听了他的话却有些微微出汗,在心里叫了一声侥幸。自己拿着图时什么也没想,因此就与银子放在一起了,却没想过默庄的背景,幸好此次寻来的是谈子音,若是什么别有用心的人,假如有谁见过祁峰或是别的什么人,岂不是要引来祸端?
祁暮可不相信谈子音是随便逛逛到这里的,他到一个地方必有其目的。她便问道:“老板到端州是有事的吧?”谈子音道:“嗯,我就是想到这一带来看看,什么地方适合再开一个楼。我是在想开在端州呢还是在端南?”祁暮道:“无论端州还是端南其实都很乱啊,不象是龙城,算是比较繁华的了。老板为什么要在这一带开楼呢?”谈子音道:“乱,乱才好打听消息,才可以有钱赚啊。”祁峰却是明白,锦心楼那样的地方并不是歌舞坊那样简单,他想了想道:“这两处,可能还是端南更合适一些,因为端南的地形平缓一些,又差不多是在三国界上,人来人往多一些。”谈子音频频颔首。
晚上,祁暮有些抱歉对祁峰道:“峰哥,我丢了这图,是不是差点又惹祸?”祁峰道:“这默庄是清白的,也不怕人查。暮儿,你找到我的时候我便知道你丢了图了,我从未说过什么呀。怎么这回又想起来了?”祁暮低头道:“嗯,因为我傻,见了晶玉公子才想到后果嘛。”祁峰笑了起来。
月亮出来了,已近全圆了,看着庭院里遍洒的银色光芒,风动竹影,两人都想着不如一把团扇,一张竹椅,坐在院中听风吟唱。已近七月半了,在夜晚,暑气总是退得快一些,两人并肩坐在院中细细私语,偶尔静下来时,听小虫在花间低鸣。祁峰只觉岁月静好,外面的世界如何的纷繁芜杂,这里却始终有这样一方安静之所,只愿此景永驻。
祁暮忽然低声一笑,看着祁峰道:“不知不觉乞巧节已过了呢,去年那个时候我是在上京跟小辕轩儿干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