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4DQPLb江玉柔被谢浔的人带到了一处隐秘的地牢里。刚一打开门,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江玉柔捂住鼻子,往里探头。牢中没点灯,漆黑一片,森冷入骨。苏姌坐在最角落的牢笼里,被黑暗吞噬,只看到身后的墙上挂满了染着残血的刑具。她苏姌不是高傲得很吗,还不是得受百般刑罚?还不是得与苍蝇老鼠同住一室?她现在简直连街头的乞丐都不如!江玉柔扭着腰靠近铁牢,阴阳怪气道:“长公主别来无恙?”
“哪来的狗乱吠,扰了本宫清净?”
苏姌矜傲的声音响起。可江玉柔怎么听都觉得这声音带着几分悲凉呢?苏姌就是死要面子罢了!江玉柔不屑挑起下巴,“长公主杀死我哥,又令人刺杀谢大人,还是招认了吧,免得受皮肉之苦!”
“那个丫鬟兰儿根本不是本宫的人!她是被人收买了。”
江玉柔听到了苏姌不甘磨牙的声音,心中畅快不已。“苏姌你蠢死算了!死到临头,连那丫鬟名字都搞不清楚!”
江玉柔捂嘴轻笑,细碎的声音,在逼仄的空间格外刺耳,“那丫鬟叫柳儿,蠢货!”
“本宫府上的丫鬟,本宫都不记得名字,你倒惦记着?”
“……”江玉柔一噎。刺杀谢浔的丫鬟的确叫柳儿。但刺杀未遂,便自杀了。此事尚未对外公开,江玉柔知道的倒是清楚。苏姌忽而想到一件事,“本宫记得,前年你送了本宫几个梳发丫鬟?柳儿便是其中之一?”
那时的苏姌对江玉柔十分信任,这才让江玉柔有了可乘之机。原来,一切都是江家从中作梗啊?江玉柔眸光晃了晃,“柳儿在公主府呆了两年了,早被你带坏了!”
“这么说,你是承认柳儿曾是你的人?”
苏姌淡笑一声,“一个人活着总有痕迹,你觉得本宫会查不出来吗?”
“你出得去吗?谢浔会信你吗?他正在气头上,恨不得你早点死!”
一想到谢浔刚刚嫌弃苏姌的表情,江玉柔就觉得可笑。亏苏姌把谢浔当个宝,可惜谢浔只当她是坨狗屎,恨不得一脚踢开。江玉柔拿出谢浔的玉佩,在苏姌眼前晃了晃,“谢浔亲口跟我说,他早就查明是你杀了我哥。你心虚,才会一不做二不休又去刺杀谢浔,审判结果马上就会出来!”
“谢大人国之栋梁,怎会跟你乱嚼舌根?”
苏姌冷斥。江玉柔眼中鄙夷更甚。谢浔都要杀苏姌了,苏姌这蠢货还在帮谢浔说话呢。她对谢浔当真是痴心的。“这话都是我与谢浔哥哥小意温存时,说的私房话。公主莫看谢大人人前清冷,其实同我在一起,热情得很呢!”
江玉柔嗅了嗅自己的衣袖,“哎!谢浔哥哥缠我缠得紧,我身上现在还留着冷梅香呢。”
苏姌也闻到了淡淡的香味,的确是谢浔惯用的熏香。独一无二,且香气清雅。若非近身之人,不可能沾染气息。苏姌心头有些闷,沉默了片刻,“他既然倾心于你,若让他知道,是你找人刺杀他,他不是伤心死了?”
“知道又如何?”
江玉柔乐得见苏姌伤心的表情,继续道:“谢浔哥哥终究是个男人,哪有不喜欢美娇娘的?榻上哄他一哄,意乱情迷的,我要他的命,他也会亲自奉上。”
听到这儿,苏姌摇了摇头。谢浔这人冷静得可怕,就算行房,他的眼睛也澄澈如冰。他从不会被任何事物迷了眼。“哎!谢大人,你风评被害了呢!”
苏姌慵懒扬声。此时,一束光透过天窗照进来,刚好落在苏姌身上。她侧脸对着江玉柔,正不紧不慢染着蔻丹。长裙铺开,逶迤拖地,珠钗步摇一丝不乱。整个人华贵大气,根本没有一丝受过刑的样子。江玉柔面色一僵,猛地扑向铁笼,瞪大眼盯着牢房里的人。谢浔不是说苏姌吃了很多苦头么?进了大理寺地牢,哪有不脱一层皮的,她一定在死撑!“苏姌,你少吓我!谢浔哥哥才不会理你这杀人犯!”
“谢大人再不出来,江小姐接下来怕是要让本宫听听谢大人榻上的表现了!”
话音刚落,地牢四壁的油灯被点燃。牢房中瞬间灯火通明。江玉柔下意识遮了下眼睛,模糊的视线中,却见谢浔好整以暇坐在高堂之上。其上挂着“明镜高悬”的匾额。再看四周衙役站成两排,其下还坐着大理寺官员,各自用惊惊诧的目光看她。此地哪是什么地牢?而是大理寺审查犯人的暗室。苏姌倒是真坐在铁笼中,但是安然无恙。“谢大人,好生风流啊。”
苏姌媚然一笑,抛了个暧昧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