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价涨地太高了,乔生的利润下坡了。这样的酒楼太多,竞争太大,想换个行业,果然跨行如隔山,这不是栽进去了吗。”
等过红灯转弯,小区到了面前,车停好,孙威站门口喊他们。
不过一段时间没见,孙威竟瘦了一圈,下巴也尖了,乖乖地喊孙隐然“爸”,远不如先前的机灵劲儿。
孙隐然心疼地很,只是抱抱他,带着两人进家。
细细地说,这事儿去年秋天就不太对劲了,孙隐然那段时间一直往外跑,也是因为这事,他早年建乔生酒楼,纯是白手起家,一分钱也没从银行借款,这回投资建房也是抽调的乔生的资金,断流了,两边都一起经费不足,这时去银行贷款,银行忌惮风险太高。
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遍,蒋随原还是冒了冷汗:“哥,你为什么不联系我们?”
“不增加烦恼了。”孙隐然垂着眸,抱着孙威,摸摸他的头发。
孙威在怀里微微抖着:“爸,你可以从地下钱庄借钱啊,程序补满,一拨资金到位,还是可以翻盘的!”
“傻孩子……”孙隐然只是笑他,却不同意。
确实,第一个找到他的就是民间贷款人,凭着他还算不错的信誉,收十分的利。
利息高地惊人,可还是有诱惑的,只要这一段过去,钱早点还清,还是有挣吧,但是一旦赔了,背负债务,他就更难过下去,若只是一个人,他也无所谓了,不行就逃命好了,可现在有孙威,他至少保证留下一笔钱,给他上学,以后出国读书……
风险在此刻,他背不住,自觉封了生意,启动破产程序。
本不是大树,也没有什么猴孙散的事儿,酒楼的员工尽量安排到朋友手下,成一统师傅确实闹腾了一番,最后五十多岁的人了,孙隐然单给他拨了养老金,让他回家了。
突然间,所有的琐事都消失了一般,将事情托给了事务所,他便回家带着儿子,早上接,晚上送的,梁意一直不知道这事儿,方卫却听说了通知他,来了一次,帮不上什么忙,反而愧疚。
其实对于孙隐然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本就是空空的来的,这回还能拿到一笔钱,也不算亏了。
孙威抽着鼻子,拗不过,埋在孙隐然怀里,十六岁的孩子也算是大人了,却越过越回去了,天天粘着孙隐然,不使性子喊名字,乖乖喊起来爸,糯糯软软地,孙隐然心下暖了起来。
春天也快来了。也没什么不好的。
蒋随原回来一切都已尘埃落定,事情既定,便没什么好说的,他有些痛恨自己当初只想养活自己就好,第一次见到长大后的孙隐然就是一幅成熟担起一切的样子,所以在蒋随原心中,孙隐然战无不胜,只要自己不添乱就已经在帮助了。这么些年,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会破产。
人到中年,事业尽失,心里自然不会好受。
而这样的经历也为蒋随原敲响了警钟,不管什么投资,都是危机四伏的,他比孙隐然还不能赌,因为他没有资本。
然而,守着三限镇那所小房子过一辈子,现在的他绝不愿意。
沉思了一会儿,蒋随原没有让孙隐然想开点儿之类的,孙隐然早在久前‘已经想开,他的选择就是守着自己的孩子,让他过地好。
以前的孙隐然其实存款也不多,除了投入乔生酒楼一段运营滚雪球的,大部分营业都给了幼时的孤儿院,匿名转账,直到领养了孙威,他转过去的才少了些许,计划着好好经商,为孩子提供一个多种选择的未来,他当年没办法选择的未来……
孙隐然见蒋随原包里鼓鼓囊囊便问:“去台湾有什么收获吗?”
蒋随原早先想拉孙隐然入伙,投资这篇谷地,取了名字,就叫二月谷,农历的二月嘛。
但现在这个念头灭了下去,如果乔生还在,就算杯水车薪,他也考虑把身家全部给孙隐然了,现在不能拉孙隐然跳这个坑,投资时间长,回报率低,孙隐然等不起。
“朋友给的一些香草产品,还有饼干,你们尝尝。”
拿出一包饼干,拆了包装香味扑来,孙威被勾地口水直流,他拿了一块先塞进孙隐然嘴里,才自己吃起来。
即便不吃零食的孙隐然也尝出来味道的香醇,孙威也是停不下手。
“东西不错啊,打算倒卖?”
“不是,带回来尝尝的,大陆这边有卖,我们市暂时还没有,价格高了,单卖产品不合算,一小包五十元,成本也有十几块,200g几块饼干,暂时还卖不火。”
其实五十元的单价是加上人工体验的,台湾这款产品走的是人工制作及体验,小众,卖体验活动费,旅游的附加产品,单卖吃的,不算太火,有人爱地厉害,但在大陆市场薄利多销,易坏的手工饼干不太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