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临素觉得自己不曾露了破绽,但每次看见青年黑色的眼睛,都觉得那目光敏锐地让他不愿意对视。
三年后,永靖十年冬,斜阳照在春风得意进宝楼的牌匾上。
这座楼宇没有因为楼主苏慕华的离去而荒废下来,纵然是冬日,楼前楼后红绸如花,反而透出点沾了紫气的富贵繁华。
苏慕华离春风得意进宝楼而去,虽未言明,但总管谢若之已经成为这楼中的实际主事者。
谢总管温和内敛,实则笑里藏刀,春风得意进宝楼上下财源广进,真正春风得意起来。
这谢总管自然就是言临素。
此刻言临素就坐在春风得意进宝楼的敞轩处饮茶,一壶碧螺春,二分青白汤色。
楚小羽急着道:“总管,你还喝得下茶?”
“哦?怎么了?”
楚小羽气呼呼地坐于他面前:“你没看到那圣旨?”
言临素道:“小羽圣旨是本总管接的,怎么没看到。”
“那皇帝要拿燕王,关你什么事,要你去管?”
“燕王罪责未明,且拘来京中问话,照义楼社稷所仰,望不负朕之所托。”言临素道:“圣旨上都写着啊,小羽有什么不明白的?”
楚小羽道:“这皇家的事都没有好掺和的,人家父子反目也和你没关系,一个江湖人掺合进社稷之事都不会有好下场。”
言临素颇有兴味地点了点头,“小羽,难怪苏楼主夸你聪慧,果然不错。”
楚小羽戒备地看着他。“什么聪慧,苏楼主每回诓我去给他办事,都会这么夸。我告诉你本姑娘不吃你这套,要我陪你一起去,那是不可能的。”
望北关,朱永宁身披轻甲站于城头,此时已是冬天,举目望去并无绿意。
“王爷,王爷。”朱永宁回头一看,这是他身边的亲随,一名飞羽骑:“怎么了?”
“皇帝派了人来,说说要带你回京。”
朱永宁淡淡地道:“还有人敢来?”
“说是春风得意进宝楼,那个名字老长的帮派的什么总管,叫谢若之。”
朱永宁来了兴致,“哦,本王见见去。”
“王爷,兄弟们都在等你一句话。”
“什么话?”
“这皇帝只听一面之词,只信那什么太子,说你什么拥兵自重,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呸,若不培植自己的势力,等着别人刀架到脖子上么?王爷你只要说一句话,兄弟们便跟你一起反了。”
“反了?”朱永宁笑了,“反了去哪里,你是要本王领了你们进沙漠当沙匪,还是去对面的大燕?”
“这……”那名飞羽骑低了头去,“王爷。”
朱永宁拍了拍他的肩道:“放心,本王已经拿定了主意,这次进京带你们兄弟闯出一番富贵来。你告诉众兄弟听我说的做……”
朱永宁与他耳语了几句,下了城楼。
朱永宁下了城楼,见言临素骑在马上,三年不见,这人容颜未变,只是仿佛冰雪雕就,给人一种雪落寒梅的极寒冷意。
朱永宁看着他,唇角微勾,笑了笑,“谢总管许久不见,此番上京有劳你与本王同路了。”
言临素淡淡地道:“王爷客气了。”
第二日,望北城中驶出一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