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上柳易和罗木木都没再言语,他们自然知道这对小公爷的审判不过是一个开始,柳易心中也是隐隐不安,当日七绪曾跟小皇帝建议过什么他是知道地。他也在担心若是将来那些勋贵们知道了谁是始作俑者,七绪的境遇就很危险了,其实他早就想退隐了,不如就趁着这件事结束后告老还乡带着七绪离开京都吧。
光是看柳木头那表情罗木木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了,虽然并不清楚其中的细节,但作为昔日的太子太傅他也很清楚这并非当今皇上的一贯作风,甚至此事必有下文。加上柳易的样子,对于七绪的认识又更进一层,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啊。可惜是女儿身不然还不定能为东晋带来怎样的巨变呢,东晋虽未有明文规定女子不能为官,但倘若换做是公主的身份是否又该另当别论,越是这样就越想好好保护他。将来那些勋贵们会做出什么事来实在很难预料,柳木头的担心也不无道理。
“咦。这不是断桥吗,甘大哥画得实在太美了。”朝廷上无论争得怎样热火朝天。而这个小院子里却依旧是充满着浓浓暖意。七绪推着甘靖出来晒太阳,甘靖忽而起了兴致作画。男子即兴作画女子便陪在一旁磨墨,那是甘靖记忆中见过最美地精致,断桥边杨柳拂面湖光山色犹如一副浑然天成的画卷。
“嗯?七七也是识得这桥的吗,只是我一直不懂这断桥之名由何而来。”
“家乡的桥怎么会不记得,江南的雪雪期短促,每当雪后初晴来至断桥往西,向北眺望孤山葛岭一带楼台上下如铺琼砌玉般自有种冷艳之美,而登宝石山往南望去,白堤犹如一条白链,断桥向日面积雪融化露出褐色的桥面,仿佛白链就这么断了,这座桥上更有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七绪故作神秘先不说下去,将甘靖腿上地毛毯又往上拉了拉,而后哼起了小时候看过的越剧里唱词,“西湖山水还依旧,看到断桥桥未断,我寸肠断,一片深情付东流。”
这丫头是什么时候去过的呢,一直生活在大漠地她竟能这样生动的描绘出西湖胜景,家乡?他十分清楚的记得柳老大却并非江南人士,倘若这些是从书上看来的,为何那丫头地眼中跃动的并非憧憬而是一种由衷地自豪,这种眼神每个恋着家乡的人眼中都会出现,不管如何看那丫头这样开心地模样,心里也觉得莫名地满足,不由得摸向双膝一百天后真的可以站起来吗?
“其实真地很想去看看这时代的西湖是什么样的情景,不知是不是真有湖边的歌舞升平,断桥边是否有无数才子佳人吟诗作对共赏美景,不知还有没有采莲人将新摘的莲子卖给路人,呵呵我当然没他们那么骚包啦,我只想在湖边摆个小摊卖最好吃的藕粉。”
这时代?越听越觉得怪异,七七所描绘的一切就好似亲临过一般,而她在说着这些的时候突然变得很陌生感觉很遥远,而她眼里的落寞也越来越浓,让人有种奇异的感觉,好像再也回不去了,莫名其妙的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回不去了,要回去哪里?
“七七,我想知道你究竟是从何方而来?”
“嗯?嗯。”
这要如何解释,如果说自己是从不知道几千年后的未来来的,不知会不会吓到眼前的人,虽然隔着这麽远的时空时常会觉得寂寞,不知当年爹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娘是怎么回答的,从什么地方从怎样的时空来又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可以珍惜眼前的人眼前的事不是吗?“我当然是从我娘的肚子里来的啦。”
………【第四十二章 三司会审】………
公爷的案子一时间在京都掀起轩然大波,事实上朝廷止官员嫖娼的法令,然而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平日里官员偷腥的事也并非没有,朝廷一向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的,不过老百姓们也是看傻了眼,俗话说的好官字两个口,什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是连娃娃都不会信的,于是乎就把这场官司当作一场笑话来看。
由于国公爷的御前击鼓,已经把这个案子又重新提升了一个高度,原本只是由京都府尹衙门审理,如今由大理寺主审,向来这样的审判自然是只有法官和被告的,而皇上却下旨准许家属和百姓旁听。眼尖的会发现高坐上的枢密院、都察院、中枢的三位大人可都是生面孔,而之前与国公府关系较好的几位大人却是一个都没出现。
小公爷被押解出来的时候国公爷看得心都快碎了,这才几日不见宝贝儿子怎么就憔悴成这模样了,也不知道那地方伤得怎样了,皇上不允许他回家养伤,连府里请来的大夫也不让瞧,能求的人都求遍了,平日里怎样的跟你称兄道弟这会儿一个个都是大门紧闭,想到这里国公爷也是一阵心寒,但无论怎样都一定要救了儿子出来,若是宝贝儿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自己可真是没脸去见九泉下的祖宗了。
世事岂能尽如人意,犯了法的必然是要受到国法制裁的,审讯并未持续多久小公爷对那一条条罪状并无辩解,他自己知道有没有罪又有什么关系,他已经是个废人了除却这小公爷的头衔,他和个太监又有什么分别,从小就被宠上了提天又无比骄傲的他在这时候却做出了最为偏激的事。趁着衙役不备猛的一头装在大殿地柱子上,衙役想要拦阻已是不及。探了探鼻息对大人们摇了摇头,而那头国公府的夫人们却是晕去了大半。
然而国公府地厄运并未结束,小公爷死了而国公爷也将因为御前击鼓的路盲行为而被流放三千里,于是还有一半没有晕的夫人们在这时候终于晕了过去。纵然这样也换不回甘大哥的一双腿了,七绪对这样的审判结果也只是冷冷一笑,不管怎么说日子还要过下去,甘大哥如果这辈子都不能走了。那就推着他走一辈子,无论是去断桥看雪还是去金顶看日出。
太极殿内新旧两代皇帝正在下着跳棋,在太上皇眼里无论做什么事他都要求自己一定做到最好,打江山是守江山也是,连下棋也是。自从发现了这个新鲜玩意就整日拉着妃嫔们练习,是以在与朱成勋对弈时获胜是毫无悬念的:“皇上在这件事的处理上做得很好。但这样闪电地在要害衙门大换血,皇上莫非是要有什么大举措了?”
自从上回两父子好好聊过后彼此都打开了心结,太上皇也有意识的回避希望不要给皇帝压力,偶尔皇上也会拿难解的事来向太上皇讨教,每每那时候太上皇总会摆摆手说着我已经退休了,皇帝这么辛苦的差事你就慢慢琢磨去吧,这回对于皇上的新动作他也着实好奇得很,虽然这孩子的行事作风并不像自己,但不得不承认皇上还是很用心思地,用的法子也新鲜。
“儿臣是在想往常东晋的官吏任用大都是由上任官员的子嗣。或是由上任大人推荐。很大程度来说那些不在任的官吏会为着自己日后着想而推荐府里的人,或是觉得对自己较为亲近的人。这就导致了官场上是任亲不任贤。长此以往对国家是百害而无一利的。儿臣这回还只是试行,现今三司的几位要员是儿臣命了都察院好生考量过的。他们大都因为时常顶撞上司而遭排挤,儿臣也调查过他们顶撞上司地原由,其实很早前儿臣就开始暗中考量,儿臣对他们绝对有信心。”
“皇上倒是很用心思,看来父皇是可以彻底歇着了,只是皇上虽然操劳国事但也要顾着身体,偶尔也来陪我这个老头子下下棋。”发现儿子是真地长大了,太上皇也像个寻常的父亲一般眼中满是自豪,吏治地问题他也知道不改不行,而他在位地时候又因为太多因素而对那般权贵们是动不得,他相信凭着儿子的魄力和手段或许能将他地遗憾变成圆满。
在了结了国公府的案子后,皇帝大婚的事又被提上了议事日程,这几天朱成勋除了要看堆积如山的奏折外,就是要在太上皇和贤太妃的强迫下去看那一拨又一拨的美女,这不过是做个样子事实上关于人选早就定了下来,对于将军府的大小姐无论太上皇和太妃都是十分满意的,家事样貌才情李月心无疑是问鼎后冠的最佳人选。朱成勋对此并非表示异议,这也本是他和月心之间的协议不是吗?
柳家商铺的事,表哥被逮捕的事虽然这其中也有父皇的影子,但如果没有月心的帮忙能这么顺利吗?真为柳七绪不值,这就是她的好姐妹啊,早些满足月心也好叫她不要再去为难七绪,只是那座水晶宫殿却不想叫这样无情无义的女人住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