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到头来竟是一场生离死别!
荀漠的心不禁颤了颤,那个时候,他是那般地恨着云清,那个一生冷情薄幸的男子。而那个时候,那个男子又独自一个人承受着怎样痛苦?!
这一刻,他荀漠貌似有些明白,那个一生没有将爱说出口的阴戾男子,他对潇湘的感情不会浅于潇湘之于他的情愫。看着自己所爱的女子穿上红妆,一步步走向别的男子,而自己却还要满含笑意,将一些话说得无比漂亮。心里一口一口咽下去的血泪,有谁能够理解他?
然,那个被人世传得仿似情圣一般的男子,他到底待潇湘有几分真情?!
荀漠的心又是一颤,那个男子可以在苍家匍匐那么多年,可以在云清的压制之下沉默那么多年,他心里除了权柄,还能有什么情意?!
原来也是一场虚情假意!
“梧梧,我姐潇湘在他手上,他一定会利用潇湘来威胁我家老头子的!”荀漠拧着眉,眉宇间的阴霾加深了几分。
“你家老头子应该不会被他威胁吧?”宁梧挑了挑眉,当年能把潇湘送出去,便是做好了牺牲的准备的。如今他选择的云清,局势发展到这个地步,荀策那么通透的人,也早应该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会,一定会!”
“为何?”
荀漠拿眼望了望宁梧,默了默,终于一声叹息:“因为云清死了。”
宁梧凝目望着荀漠,一时之间委实搞不明白这其间的利害关系。
“因为云清死了,爷爷他虽然可以舍得潇湘,却不能舍得许儿了。”荀漠抚上眉骨,那是荀家一段不为人知的丑事。
“云相许,是我姐没有出阁之前生的孩子,云清的孩子。”
那一刹,宁梧眼里流露出来的惊骇丝毫没有得到掩饰,尽数落在了荀漠眼中。他也只是浅浅一笑,这种事情给天下任何人听了去都该有这样的表现。洵夏人解说娶妻当娶如潇湘一般的女子,生得美貌,有才贤淑,性子又好,是天下不可多得的女子。只是谁又曾想到,就这么一个的好女子,竟会做出未婚生子的事情!
果然是的女子。
“相许是云清唯一的血脉,爷爷说什么都要保住的。所以,爷爷为了保住相许,必然要先保住荀家,要保住荀家,必定会被苍堇云威胁!”
宁梧目色沉了沉,早些年便是听得传言荀家的姑娘心心念念的是云清,后来潇湘嫁给了苍堇云,天下的流言也就不再传了。只是不曾想,原来这两位竟早已暗渡陈仓,珠胎暗结。
“看来这个事情还不得不管管了。”宁梧沉吟着:“真没想到云清也好这口,这两人还真是兄弟……”宁梧指的是纵兮与子棠的事情。
“你们宁家不是不能插手天下政事?”荀漠记得宁家貌似有这么一天规定。
宁梧拿眼斜他:“你觉得这些年没有宁家,天下会出现一个槐阳城?”言下之意,我们宁家早就插手了你洵夏的朝权纷争!
“这倒也是,你们宁家竟然为了兮兮他破例了……”荀漠敛着眉目,一时之间委实想不明白宁家竟然会破例插手这洵夏权柄之事,千百年来,宁家可是从来没有参和这天下是非的。
“也不算是破例,”宁梧浅浅地笑:“兮兮的事便是我们宁家人的事。”
“……”荀漠满是狐疑。
宁梧挑了挑眉:“兮兮他没有告诉过你他家娘亲不姓蓝,而是姓宁?”
荀漠嘴角抽了抽,再抽了抽,终究不能抽出一句像样的话来。眼里的惊骇,不亚于方才他给予宁梧的惊骇。世人皆以为,洵夏的蓝夫人是孤女,从来没有依靠,竟没有想到这个孤女的身后竟然会是宁家!
“当年姑姑她执意跟着兮兮他爹走,我家老头子盛怒之下将姑姑逐出宁家,不认她为宁家女儿。只是,谁也不曾想到,短短数年我们宁家竟然接到了姑姑病逝的消息。”宁梧浅浅地笑,也就从那个时候,他们宁家开始插手洵夏之事:“我如今走的路,便是姑姑当年走过的路,那样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断断不可能于短短数年之间病逝。她从修罗场里出来,站在杀伐的巅峰,没有人可以近她的身。”
“姑姑那样冷清淡然的女子也断断不可能参与这无聊的后宫争宠,她那样骄傲的女子,若是守不住自己的男人,要么转身离去,要么杀伐绝尽,怎么可能去做这些可笑的事情?”
“只是当时的传言,皆说姑姑她害死了后宫之中所有的孩子,是兮兮他爹没用,委屈了姑姑含恨而去!”
“随着姑姑的离去,天下人皆相信那案子确是姑姑所为,唯有我们宁家不信。无论我家老头子当年放出的话如何决绝,说到底,姑姑终究还是我们宁家的人,我们怎么可能让他人欺负了我们宁家的女儿,而无动于衷?”
“苍家的这笔血债,我们宁家定是要讨回来!”
宁梧眼里的杀气肆虐起来,区区一个苍家竟然敢如此无法无天,有朝一日定让他永绝后嗣!
“你们荀家的女儿,给我们半个宁家人留下了子嗣,我们宁家出手相助,也算不上是插手朝局纷争了。”宁梧敛了敛肆意横生的杀气,忽地嘴角毫无预兆地绽放出一抹微笑:“是家事,如今算是家事了!”
荀漠一笑,负手而立,对,是家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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