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不管樊诚和魏仁的脸色有多难看,众人只关心怎么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谁也不会轻易放弃任何的好机会。
在他们眼里,苏衡风度翩翩、举止有度,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世家公子的矜贵,就算知道他人美心善没架子,对他也是敬重居多。
对赵先机就不同了,乐呵呵的胖脸特别容易亲近,而且他随身带的都是一等一的好物件,越来越多的人主动和他闲聊。
众人就以他俩为中心忙活开了,还因为都是有一技之长的匠人,乐得出主意。
砍树枝、绑绳索、铺填积雪……龟背雪路很快就铺了半程,马车夫和牛车夫又给蹄子上包了棉布防滑。
樊诚也是经过风浪的人,很快调整好了心态,他才是此行领队,记功查过都是他一人说了算。
苏衡和赵先机再怎么能干,也是他领导有方,最后的功赏都会落在他的身上,至于他俩,呵,给些小恩小惠足够了,论功行赏是白日做梦。
而且,不管他们愿意不愿意,樊诚都会把他们摁在身边,有这样得力的下属,还怕建不了大功?
于是,樊诚的脸上有了笑容,招呼着:“加快速度,太阳出来以后,化雪比下雪更冷,我们找个地方好好休整一下。”
原以为要折损过半的第二道险,在雪停天亮以后,所有人和车都安全通过了,再经过两个山隘和坡路,就离戍边营地很近了。
清晨的阳光照在被积雪半盖的树上,格外宁静又温暖,每个人看到平坦山路都不禁喜上眉梢,终于安全了!
樊诚下令原地休整,没想到的是,原本围着他的众人,都聚集在了苏衡和赵先机的附近。
苏衡活动了一下运动过量的肩颈,刚伸了一个大懒腰,一只冻傻的长尾巴山雀就这样落在了他的手上。
“哎!”赵先机凑过去,从随身的荷包里取出一些果仁碎,“苏衡兄,这是无当山蓝嘴长尾雀,是比喜鹊还要吉利的鸟啊,你喂一下。”
苏衡和长尾雀相互打量,给它喂完吃的,就一扬手,它扑楞着翅膀飞走了,没想到很快又飞回来,落在他的肩膀上,一动不动,还拿蓝嘴啄他的头发。
赵先机和众人都一脸羡慕。
苏衡打小就喜欢动物,如果不是绥城出逃夜的事态太紧急、猞猁太凶猛,他真的想上手盘它;现在有只漂亮的蓝嘴长尾雀粘他,真求之不得。
赵先机看着直摇头,这样的苏衡走在国都城的大街上,会被美丽的姑娘们围追堵截吧?好羡慕!
“上路!”樊诚再次下令。
围观苏衡的人群再次动了起来,三辆马车分担了赵先机的行李,五号马车拉了赵先机。
樊诚先下手为强,把苏衡硬拽上了自己的马车。
苏衡奔波了半夜,也确实累了,并没怎么推辞,上了马车就安静坐着,其他人想摸山鹊都被啄了手。
樊诚还递了一个暖手炉给苏衡,拉着家长:“苏公子,令尊现下身子可好?”
苏衡婉拒了暖手炉,很是谦虚:“不敢当,樊大人还是叫我苏衡就是,家父的身子不如从前了。”
心里面,对樊诚的态度转变膈应得很,看他笑得满脸褶的样子,就是知道无事献殷勤,背后藏了不知道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