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岁回去的时候,江绵和姨妈都不在家,只剩下江姨父一个人靠着沙发不知道和谁在打电话。
注意到江岁回来,他通话的声音一停。
“回来了?”
江岁没理他,拿起江绵随手乱放的鸭子玩具,准备帮她放回去。
“你姨妈给你争取的那个城南名额,你不是不想去吗?”
江岁的脚步一顿:“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江姨父伸出食指顶了顶鼻梁上的眼镜,厚厚的镜片折射出冷漠的白光:“那个名额给你也浪费,我有个同事的儿子,成绩……”
江岁直接打断他的话:“谁说我不要?九月开学我就去城南。”
江姨父被他明显和自己对着干的态度气到,伸手指着他气愤道:“你这个成绩,去了也是浪费,白白浪费了这个名额,还不如让给其他人……”
“是其他人吗?”
江岁冷冷的打断他:“你那个同事叫什么名字?男的女的?敢现在把聊天记录拿出来给我看吗?”
江姨父蓦地卡住了,狠狠一拍茶几:“你这是什么态度?!”
“你这是什么态度?”
江岁盯着他,眼里的戾气像一柄剑一样,刺的他后背发凉:“入赘上门就别老想着拈花惹草,真被我抓到你背着我姨妈偷吃,你自己滚。”
江姨父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出话来。
他家里穷,好不容易读了个大学,当初被江奶奶招来入赘,这才娶了江姨妈,改了名字跟江家姓。
但是这件事一直都是他心里的一道疤,谁提他就冷脸,江姨妈性子温柔,顾着他的自尊,这两年他终于升了职,开始理直气壮,开口闭口觉得自己是一家之主,几次都被江岁碰到和其他女人同行,面对江姨妈的质问,又用轻飘飘的“只是同事”给挡回去。
江姨妈和江绵都被他嘴上甜言蜜语和老实的长相给哄住,只有江岁知道他心里那些龌龊的心思一直没歇过,暗地里替姨妈一直提防着他。
这也是为什么,江姨父一直看他不顺眼的原因,可偏偏当年江父母车祸留下的赔偿款和遗产不低,这些年吃穿用住都被江奶奶清清楚楚安排下来,用的是他父母留下来的钱,还按期给了食宿费,他一点儿都不欠江姨妈一家。
江姨父自知理亏,只能明里暗地里给他摆脸色。
江岁说:“那是姨妈帮我求来的名额,是我的东西,我就不可能让给别人。”
“你也知道是你姨妈辛辛苦苦求的名额,到时候你又犯个什么事,是嫌你姨妈还不够丢人吗?”
江姨父也知道他打架的事情:“就你这个成绩,烂泥扶不上墙,去了城南也是给她丢人。”
“那也是我转到城南之后的事,就不牢姨父你担心了。”
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江岁挤出一点笑:“你还是多考虑考虑自己吧。”
江姨父一时没有听懂江岁的话。
江姨妈已经和江绵拎着满满当当两手购物袋进门:“岁岁回来了?我和江绵给你买了几身衣服,你来试一试。”
江绵逛了一天街,累的够呛,注意到江岁手里的玩具,两三步拿过来:“哥,我特地找出来的,你别又给我放回去了。”
她随手按了一下:“过两天我朋友生日,专程给她录了个生日祝福……”
话说到一般,被鸭子闷闷的声音打断了。
“回来了?”
“你姨妈给你争取的那个城南名额,你不是不想去吗?”
江绵懵了一下,立刻听出来是她爸和江岁的声音,一时没有按暂停。
对话一直到江姨父愤怒的质问结束:“你这个成绩,去了也是浪费,白白浪费了这个名额,还不如让给其他人……”
然后是长达几秒的空音,录音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