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后,威汉则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很快消息就被打听了回来:原来威汉在一年多前,病得几乎死掉,之后就像脱胎换骨一样,投资赚了钱的同时,还参军立了功。
看来是病死魂穿的套路么?
这可真是个大麻烦。正思索着这个改变带来的后果,邵年眼前出现一个对话框,上面写着:“通信联络请求,请求人:知音。是否接受?yesno”
邵年一想到知音梨花带雨的做派就觉得亚历山大,但还是选了yes,刚一接通,就见知音的虚拟投影十分急切地说:“邵年,你怎么样了?”
“我怎么样你不知道吗?”
知音弱弱地解释:“查看故事世界的内部运行情况也是要消耗能量的……”
邵年打断了知音的碎碎念:“那你现在来找我要说什么?”
“这不是怕你完成任务时遇到困难,或是心情不好,来陪你说说话么?反正有免费的通信次数……”
“哦。”
知音又“嘤嘤”了一声:“我虽然帮不上什么实际的忙,但你也可以跟我讲讲任务进展,我虽然看不到情况,但是毕竟可以根据之前的经验,帮你想想思路呀。”
邵年看了看她泪眼汪汪的脸,既然实在没有其他交流对象,那也只能凑合了。“我发现达西的情敌威汉也是穿的,他还很上进,还赚了很多钱,这么一来,怎么样才能让他去跟莉迪亚私奔?作为一个赚了很多钱很上进的穿越男,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用私奔丑闻来糟蹋自己的人生?”
知音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衡量接下来的话能不能被接受:“你有时间考虑怎么让威汉和莉迪亚私奔,还不如先考虑一下怎么保住自己的清白,这个穿越者的兴趣点很可能也是达西。”
清白……清白?“难道这里确实是个搞基与苏共存的世界?”
知音又“嘤嘤嘤”了起来:“同人的世界比你想象得要险恶的多了,这就是我为什么讨厌这份工作的原因。不但全年无休,还要面对这么多荒唐的、离奇的、险恶的事情,甚至要让一个纯真无邪的孩子提前面对一些少儿不宜的现实,而我还是帮凶。”
“你说的那个纯真无邪的孩子难道是我……”
知音含泪点了点头,邵年双手扶额:“好了好了,我没关系的。你先帮我评估一下,如果威汉和莉迪亚没有私奔,会对系统判定造成什么程度的影响?”
知音终于显得认真了一些:“你应该已经看出来了,最终的结果判定取决于人物关系和故事发展的大趋势。你这次的任务,重中之重是让达西娶到伊丽莎白,过程都不重要,而且玛丽和凯蒂的姻缘书里并没有提到过,她们做什么嫁给谁都无所谓,连半点影响都不会有,而莉迪亚也不过是时常跟着威汉来要点钱而已,若只是这一点变化,顶多影响10%左右,不会再高了。”
“而简和宾利的婚姻则占的比重更大,对于达西来说宾利是最好的朋友,对于达西夫人来说简是最亲密的姐妹,如果他们两个人没有喜结良缘,对结果的影响肯定要远远超出莉迪亚和威汉的婚姻。”
“宾利这边问题不大,只要简那边不发生什么人身意外就好。她那两个妹妹虽然奇葩,但还没到疯了的程度。”
知音点点头:“那就好,而你这边尽量避开威汉,不要跟他发生过多的纠葛。如果对方是‘移动荷尔蒙’的话,更要小心。”
“移动荷尔蒙?”
“这种人能散发魅力和吸引力,哪怕心志特别坚定的人也很难抵抗。”
邵年心里咯噔一下,原来如此。不过他不想对知音倾述今天的失态,通信时间也快结束了,知音对他说:“祝你好运,任务结束后见!”然后“嘀”地一声,通话结束。
邵年决心不去强求莉迪亚和威汉一定要私奔,若是为了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反而引发了不该发生的事,那才是作死。现阶段的重点放在和宾利小姐合谋,(暂时)破坏宾利先生和简的姻缘上。
一方面,宾利被好友劝说,相信了简其实不喜欢他;一方面,简以为宾利明知道她来了伦敦,却不来见她。这对有情人过得着实痛苦,达西·伪却没心没肺地在彭博里渡过了美妙的假期。
冬天过去,阴沉沉的英国天气终于有些明媚起来,花园里的三色堇和水仙都绽放了花苞,他和宾利先生还有德比郡一些比较熟悉的贵族子弟在冬日的灌木丛中猎到不少山鸡和兔子,日子过得十分惬意。
直到三月中,达西·伪才要离开彭博里,和一位表兄菲茨威廉一起应邀去姨妈德包尔夫人家。启程前,达西·伪作为德比郡的大地主,还有许多杂务要处理。例如见一些租户,找管理资产的人查账,参观投资的工厂等等,除此之外还要会见教区的牧师。
会面是牧师的要求,而达西·伪根据往年的记录来判断,不外乎就是一些修缮教堂,救济穷人的请求,说白了就是要钱。
牧师在英国社会的地位很高,每个教区的牧师除了在教堂布道做礼拜之外,还要担任居委会大妈和慈善会主管一类的角色,教区里无论是生孩子、结婚还是葬礼,牧师都要插上一脚,甚至每当有人生病的时候,除了叫医生还会请来牧师,不管是为了预备做死前的忏悔祷告,还是单纯地为了病好得快一点,让牧师来祈祷上几句。
因此一个牧师若是兢兢业业忠于职守,有可能会非常辛苦,但同时也是非常受人尊敬,收入也很高的职业。
蓝白村的牧师职务原本是老达西先生要给威汉的,作为本地教堂的金主,他毫无疑问地拥有推荐牧师的权利。只不过威汉后来不想做这种枯燥的工作,告诉达西说他不想干了,而是索取了一笔钱财。
作者有话要说:
☆、'傲慢与偏见'阴魂不散
蓝白村此时的牧师是一个花白头发的老人,耐着性子听他絮叨完教区人民是如何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达西·伪立刻点头拍板同意拿钱,反正达西家大业大,给教堂的捐款也是每年的例行之事。
走出牧师住宅,达西·伪慢慢沿着花园篱笆边的小径走去,前面教堂的尖顶在夕阳的余晖下熠熠闪闪,彩花玻璃拼出的图案绚丽神秘。伊丽莎白因为达西剥夺了威汉的牧师工作而愤愤不平,但其实威汉确实不适合这种工作,无论是原本那个轻浮爱玩的威汉,还是后来脱胎换骨颇有抱负的穿越者威汉……
如果世上有后悔药,达西·伪一定会选择不在这个时候来见牧师,即使来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独自走到教堂前,因为他刚一走过转角,就看见了刚才还在想的人。
威汉没有穿着民兵团的红制服,而是一身朴素的骑装,短上衣长裤马靴将他修长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帽子被他拿在手上,露出一头闪耀的金发。
达西·伪打了个寒颤,这种偶遇绝对是不该发生的,但是两人已经面对面地站在一起了。